说完，还装好人似的劝了两句:“下辈子你可别做祸害了，要投胎也别投我们殷府。依我看，你罪孽这么深重，不如就先投个畜生道好好修养心性。”
灵儿缓缓抬头，歪着小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粉嫩的唇瓣微掀:“怎么投胎我不知道，不过看你这么懂，不如你和我一起去死吧，教教我怎么投胎，好不好？”
声音轻软薄凉，隐隐带着些阴暗的意味。那双空洞无神的大眼睛仿佛无边的黑暗要将丫鬟吞噬。
丫鬟感觉有些诡异，不自在地站起来，后退了几步:“不，不好！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去死呢！”
“你怕什么？你不是说死最容易了吗？不过是睁眼闭眼的事罢了，对不对？”灵儿扬起毫无血色的脸蛋，冲着丫鬟甜甜一笑。
丫鬟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
仿佛坐在草席上的小姑娘已经不是活生生的人了，而是一个阴灵，向她讨命的阴灵！
“不……啊！”丫鬟实在受不了这种诡异感，尖叫一声立马冲出了房门，然后立马将锁头挂上，生怕灵儿跑出来向她索命一样。
“噗——哈哈哈。”见状小姑娘欢快地笑了。
灵儿调皮地眨了眨眼:“真是一个胆小鬼，若是我今天死了，也一定要把你带去的！”
……
傍晚时分，绚丽明艳的霞光已经从天边抽离，黑暗无边无际地向大地袭来。
柴房里一片昏暗，身穿素衣的小姑娘正躺在草席上安静地睡着。
这时，门外蓦然传来钥匙开锁的轻微细响。
“吱——吖。”一位穿着朴素的四十多岁的夫人轻轻推门而进。
“小姐，小姐。”妇人急忙跑过来，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灵儿听到动静赶紧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面前的妇人，心中顿生欢喜:“奶娘！”
自打灵儿年幼丧母后，殷府也没给她找个奶娘。李婆子心软，她不能看着那么小的孩子没奶吃要活活饿死，这才做了她的奶娘，喂养了她十几年。
“小姐，让我看看您有没有受伤？”李婆子那双皲裂粗糙的手捧着灵儿稚嫩白皙的脸，急切地看个仔细。
灵儿摇了摇头:“没有，奶娘别担心。”
李婆子一把将小姑娘拉进怀里，沙哑的声音带着心疼:“我的灵儿啊，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好歹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怎么能下如此毒手？”
怀里的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还是个孩子，这殷府里的人凭空捏造她是祸害的谣言，竟然要将她处死？
冷漠，无情，毫无人性！
不是说人心都是肉做的吗？那她们的呢？让狗给吃了？
“她们都不是人！殷府没一个好东西！”李婆子愤愤地道。
感受到奶娘气的声音颤抖，浑身打哆嗦，灵儿出声安慰:“奶娘别生气，恶人自会有恶报的。”
闻言，李婆子渐渐平息内心的悲愤，拉着灵儿与她平视。
那双眼睛太过透亮，纯净又美好。
李婆子心中酸涩，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不能保护灵儿平安长大。
“灵儿，你听奶娘说。”李婆子泪眼婆娑地道。
小姑娘乖巧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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