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地震的消息传到宫里时，皇上与皇后正在湖上泛舟。
春华将划着小舟将一则奏章送到皇上手中。“皇上，锦官驿那边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成都府发生地震，城外十里的一座山塌了，将新平镇整个镇子都埋在了山下。成都府也遭到了重创，死伤还不清楚。”
皇上拿着奏章皱眉看了看，挥了挥手让春华下去了。
皇后有些忧心地问道：“江南水患，北方蝗灾，现下竟然连西南也遭了灾。”
皇上将奏章放置一边，问道：“皇后，觉得信王如何？”
皇后莫名其妙地看着皇上，不知为何皇上提起了信王。之前信王府的事她有所耳闻，难道是派人出宫去打听信王的下落这件事被皇上发现了？
皇后避开皇上的目光，饮了口茶，说道：“皇上为何突然这么问？”
皇上温和地笑笑：“皇后回答朕便是。”
皇后轻轻敲了敲手里的茶杯，斟酌许久说道：“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皇上笑了好一会，站起身来，背对着皇后，又说道：“朕问的，是皇后觉得信王当不当得这至尊之位？”
皇后一惊，皇上背对着她，她看不清皇上的表情。难道皇上对信王下手，是因为这件事？
皇后赶紧说道：“皇上，信王不过是个闲散王爷而已。”
皇上坐下，握着皇后的手，“嫣儿，朕接下来给你说的事，你一定要记着。朕活不久了。”
皇后心头一突，慌乱地看着皇上的脸色，皇上只不过握着自己的手比往常冰凉了些而已。皇后赶紧问道：“皇上，可是，可是生病了？可臣妾看皇上气色如常啊。”
皇上苦笑着摇摇头：“嫣儿，你这个皇后做得可开心？”
皇后默了默。
皇上轻声说道：“嫣儿，这些年委屈你了。”
皇后笑笑：“皇上，臣妾不明白皇上再说什么？你我夫妻，如何说这个？”
皇上叹口气道：“朕给你讲段你不知道的往事吧。你可知道先皇是因何驾崩的吗？”
“先皇是误服红丸而死的。”皇后答到。
“那你又可知道这红丸是谁给先皇的？”
“李可灼。”
皇上苦笑道：“他不过是个替罪羊而已。那红丸是朕拿给先皇的。”
皇后蓦地抬头看着皇上。
皇上靠在软榻上，缓缓地说道：“那红丸是魏忠贤给我的。先皇一心求仙，在当时这么一枚仙家之药是最能讨先皇欢心的。他给我，我便信了。”
“那时的魏忠贤在朝政中已经有了很深的根基，先皇驾崩之后，朕和魏忠贤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朕若要杀他，他也会要了朕的命。”
皇上自嘲地笑了笑：“一个皇帝竟然被一个太监要挟，可笑吧？”
皇后怒道：“他魏忠贤好大的胆子！皇上，你怎可受他要挟？这天下仍是您的天下。”
皇上苦笑道：“我的天下？魏忠贤害我服下九猩丸，以客氏的心头血为解药，将朕生生变成了一个傀儡皇帝。死容易，只要有一月不服客氏的心头血，朕三日之内就会死去。可朕必须留下这性命，只有苟且活着，才能护住你，才能找到机会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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