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舒涵的一双秋水凝望着司寒羽。
他在她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一刻，他真希望她的心里也有他的身影。
司寒羽敛了思绪，淡然说道，“当时，你也就五六岁，走哪儿都牵着叶冥寒。”
他曾一度羡慕叶冥寒能被这样可爱的女孩紧紧地牵着。
当时，叶冥寒对她一直冷着脸，眼底满是不耐烦。
他很诧异这个冷冷的男孩怎么忍心这样对待这么美丽的她。可是，她却一点
不恼，总是笑眯眯地看着叶冥寒，仿佛怎么也看不够般。
舒涵微微垂眸，眉宇间涌上淡淡的忧伤。“我不记得了。”
“你那时太小，又只是一面。”司寒羽的心底有些失落。
舒涵摇了摇头，轻声道，“一年多前，我受了伤，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司寒羽觉得她的话中有些蹊跷。
她知道自己受伤？
也知道自己失忆？
那么她怎么会不清楚木屋失忆那一段？
他想了想，笑问道，“你不会对小时候的事儿都不记得了吧？”
舒涵摇了摇头，“也不是，就是关于冥寒哥的一切事情。”
司寒羽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关于叶冥寒？
这时，他想起了叶冥寒阻止他希望帮她恢复记忆的事。
难道……
他的心里蓦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爷爷知道吗？”司寒羽关切地望着她。
舒涵啜了口热可可，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你是怎么受伤的？”
“爷爷说，是我和冥寒哥在一起玩儿的时候摔伤了头。”
司寒羽错愕不已。
她竟然不知道？！
为什么舒万安要瞒着她？
“那你平时会不会头疼，或者有其他的不适？”司寒羽见过一些类似病症，大多都有后遗症，只是轻重不同。
舒涵低着头，沉默了。
司寒羽笃定她一直对舒万安有所隐瞒。他轻轻搂着她的肩，低声说道，“涵涵，告诉我，我会帮你。”
舒涵摇了摇头，微微移开身子，避开了他的手臂。
这时，司寒羽感觉到一束望将过来的冰冷目光，不由回瞪过去。
叶冥元的嘴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
司寒羽收回目光，又道，“你怕什么？”
舒涵再次摇摇头，“没人能帮我。”
“你希望这些不适伴随你一生？”司寒羽带着磁性的嗓音很有几分蛊惑之力。“折磨你一辈子？”
舒涵将头埋得更低了。
司寒羽从她身后探过身子，取了她的羽绒服为她披上后，对一旁的舒蓝道，“你妹不舒服，我带她去外面走走。”
舒蓝忙倾身过来，担忧地看着舒涵，“要不我们回去？”
“不用。”说完，司寒羽拿起大衣，牵着舒涵，就往包间外走去。
京都的夜，异常寒冷。
零下十几度让天地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冰窖。
呼啸的北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狂妄地肆虐着。
夜里的街道异常清冷，偶尔几个行人，也是步履匆匆。
司寒羽默默地陪着舒涵走在街上。
舒涵心中压抑良久的苦恼和郁结，蕴在胸膛，欲吐还休。
“涵涵，有些事或许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更没有你认为的糟糕。”司寒羽慰藉道，“而且，没有事情是没法解决的。”
“寒羽哥，”舒涵放慢了脚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司寒羽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望着舒涵，“你说呢？”
舒涵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可你好像并不信任我。”司寒羽苦笑一下。
“没有，”舒涵急切地解释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
“那你为什么连到底有没有不适都不肯告诉我？”
舒涵低着头，一双小手绞在一起。“你能不告诉我爷爷吗？我不想他担心。”
“我答应你。”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我……我一直做噩梦。如果……如果受了刺激，就……就更严重了。”说
至最后，她的声音低若蚊呐，几乎淹没在“呼呼呼”的风声中。
司寒羽弯下腰，双手抚着她的肩，“傻丫头，那你晚上怎么过？”
“我习惯了。”她轻轻地述说，心中却无比酸涩。
“为什么不去治疗？”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舒涵摇了摇头。
她不是没想过去治疗，但那样就瞒不了她爷爷。而且，直觉告诉她，那段不堪的记忆里有着叶冥寒的身影。
他从没有提出让她去治疗，想来他不愿意她回忆起那段噩梦般的经历。她不想他难过。
司寒羽沉声问道，“叶冥寒知道吧？”
舒涵点点头。
“他怎么能这样？”司寒羽冷下脸，浑身散发的寒气比周遭更甚。
“你别怪他？！”舒涵忙不迭为叶冥寒辩解，“是我不想。”
司寒羽微阖眼帘，深吸一气，问道，“难道你是受虐狂？”
舒涵紧紧咬着唇瓣，满腹委屈一咕脑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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