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过，司寒羽失望地放下了手机。
落寞的表情在他清俊的脸庞上挥之不去，凝结至漆黑的眼底。
林晓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对座的司寒羽，举盏啜了口清茶。
今晚的京都绚烂多姿。
五彩纷呈的烟火犹如春花烂漫，此起彼伏，照亮了夜空。
欢愉的节日气氛和浓浓的年味却照不亮司寒羽阴郁的心空。
吃了年夜饭，司寒羽陪着司方世坐了一会儿，便拉着他来到顶层的露台，品茗观景。
然而，司寒羽却一直心事重重，除了必要的应对，一句话都懒得多说。
林晓心下慨叹，这落入情网的人还真是变得痴傻了。
司寒羽虽然仰望着绚烂的夜空，可余光却不断瞟向桌上的手机。
不断有短信进来，他的脸上不断重复着欣喜——期待——失望的过程。
循环往复，林晓都看得累了。
一夜的等待，终究没有白费。
那个小丫头终于给司寒羽发来了短信。
司寒羽淡漠的表情彷如死水被春风吹起一阵微澜变得愉悦起来。
他欣喜地看着短信。
林晓方才瞥过一眼，不过几个字，根本难以看出小丫头的心思，可是司寒羽深澈如碧潭的双眸却荡漾着满满的笑意。
那愉悦的笑从眼角漫漾开来，在唇边、脸上兴兴绽放。
司寒羽开心地拿起手机给小丫头拨了过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脸上的笑渐渐随风散去。
难掩的失望彷如浓墨重彩在他漆黑的眼底增添了一笔难以忽视的黯然。
突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司寒羽欣喜地拿起手机，只是一瞥，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幻化为无尽的淡漠。
“喂。”低沉漠然的声音与周遭热闹的气氛大相径庭。
“寒羽哥，你好，我是席非烟。”
虽然不远处不时传来阵阵鞭炮声，但席非烟轻柔如水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还是清晰可闻。
“有事？”毫不掩饰地厌恶在疏离的语气中变得更加明显。
“新年快乐。”怯怯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林晓心下暗忖：如果不是对席非烟极为了解，只怕任谁都会被她迷惑了去。
司寒羽沉默了一刻，终于还是回了句，“新年快乐。”
“寒羽哥，”席非烟柔柔的声音带了几许笑意。“谢谢你帮我在媒体前说清一切。”
司寒羽立刻冷下了脸，“你真心谢我？”
“我……我自然是真心的。”席非烟有些张惶。
“席非烟，”司寒羽冷声斥道，“你莫不是把我当傻子？！”
“我不明白你的话。”席非烟委屈万分地问道，“你……你难道怀疑我……那个记者跟我真没关系。”
司寒羽冷笑，“有没有关系与我何干？”
“寒羽哥，”席非烟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我是很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一直喜欢。但我怎么可能找一个这么无能的记者去毁坏你的名声？”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司寒羽冷漠地掐断了电话。
他正要将手机搁回桌上，手机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司寒羽看也没看，直接接通了电话，不由分说地斥道，“你还想说什么？”冰冷的话语带着分明的不耐烦和厌恶。
电话那头沉寂下来。
林晓不由举眸看向了司寒羽。
司寒羽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将手机放到眼前瞥了瞥，不由神色一变。
待他把手机重新放回耳畔，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舒涵小心翼翼的声音。
“寒羽哥，我是不是打搅你了？”
“没有，”司寒羽冷然的表情犹如残冬逢春骤然温暖起来。“你在干嘛？”
“我准备睡了。”
“这么早？”司寒羽不自觉地挑了挑眉。
“明天还要早起。”淡淡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过节也不休息？”司寒羽有些诧异，“你爷爷要求你这么严？”
“习惯了。”舒涵默了默，又道，“我初七就要去鼎盛，还有很多资料需要熟悉。”
司寒羽的眉心皱了皱。“你明天过来？”
林晓暗暗笑了笑。
这才分开多长时间？
如果司寒羽正式回部队……
“嗯，我爷爷和我一起过来。”
“你二哥呢？”司寒羽皱了皱眉。
“二哥不肯去。”舒涵那带着几分不满的娇俏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司寒羽笑道，“你跟他说，明儿我见不着他，小心我给他小鞋穿！”
“嗯，”舒涵变得开心起来，“明儿早我一定转过他。”
“那你早点休息。”司寒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舍。
“你也早点休息，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话音方落，远处的钟声响了起来。
林晓看着司寒羽放下电话，笑着调侃道，“这缠绵悱恻，你还真是演绎得淋漓尽致！”
司寒羽瞪眼他，“除了胡说八道，你这几年还学了些啥？”
林晓挑了挑眉，笑道，“日后，你会一一领教。”
司寒羽举盏啜口茶，“明儿司寒亮几个也要过来。”
林晓一听，立刻想起了司寒月。他斟酌一番，缓缓说道，“你那几个弟妹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司寒羽锐利的眸光倏地射了过来。“司寒月那点心思，你心里有数就好。凡事小心，别给他们可趁之机。”
林晓冷笑道，“他们最好别惹我。”阴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厉。
司寒羽眸色一沉。“不用留情面。”
林晓迟疑道，“你爷爷那边……”
司寒羽摇了摇头。
林晓笑了笑，“明儿小丫头要来，你说如果席非烟也来的话，……”
说实话，他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当然，他除了想知道司寒羽看着小丫头受委屈会是什么样，还想看看司家长房对舒家的态度，尤其是司寒羽母亲柳香凝的表现。
据他所知，柳香凝一直很喜欢席非烟，几乎是把席非烟当成了未过门的儿媳。
虽然经历前阵子的事，柳香凝对席非烟的态度有所转变，但是到底到了哪一层，目前还真是难说。
“你注定会失望的。”说着，司寒羽站起了身，“我去睡了。”说完，他径自施施然离开了。
林晓望着司寒羽倏忽离去的背影，心底觉得明日一定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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