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绚丽的晚霞铺陈于天际，仿佛一匹上好的织锦。耀眼的金红色余晖将整座皇城包裹，使其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古老的皇城因此而更增几分神秘气息。岁月的沧桑、历史的积淀，让这座曾经的政治中心成为了一个岁暮的老人。
舒涵牵着司寒和司羽，走在青瓦红墙的甬道中，思绪浮想联翩。多年以前，她也曾来过这里，只是牵着她手的人如今与她已经阴阳相隔。世代更迭，血脉相承，今夕非往昔。生活还在继续，万千的愧疚和感恩唯有用竭心尽力地抚养孩子来予以回报。
“妈妈，”司寒仰着头，不无担心地望着舒涵，“你怎么不高兴了？”
司羽将舒涵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说道，“妈妈，你是不是累了？”
舒涵勉强挤了一丝笑，“妈妈觉得这里太美了。”
“可是，我不喜欢这儿。”司羽道，“太冷清了，一点也不好玩。”
“我也不喜欢这儿，”走在后面的舒渺忙不迭道，“让人不舒服。”
“爸爸，你喜欢这儿吗？”乔云似乎很在乎叶冥寒的想法。
“偶尔来看看不错。”叶冥寒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舒涵翘首看了看西沉的落日，抬腕瞥了眼手表，见时针已经指到五点，不由道，“咱们走快点，一会儿城里该堵了。”
这时，姬凤娇回过头，对舒涵道，“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散过步了？”
舒涵愣了愣，微微颔首。上一回这样闲庭信步还是在三年前。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那一阵她一度以为司寒羽即将康复，可不幸就这样突然而至，粉碎了她的一切幻想。
“这边的酒吧怎么样？”姬凤娇兴致勃勃地问道，“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
冷艳秋竖起食指，轻轻戳了戳姬凤娇的额头，“尽知道玩儿！”
姬凤娇耸耸肩，“难得轻松一下嘛！”
“你怎么没想着学点什么？”冷艳秋笑着嘲讽道，“难不成你真打算做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姬凤娇挑了挑眉，“用脑的事情有你和舒，我犯得着吗？”
舒涵笑着摇了摇头。
“我晚上要去办点事儿，”叶冥寒迟疑道，“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舒涵放慢脚步，疑惑地望向叶冥寒。
“吃了饭，大哥他们可以送孩子回家。”叶冥寒似下定了决心般，做出了相关安排。
舒涵点了点头，“好。”
原本对去酒吧兴致勃勃的姬凤娇此刻被两人的哑谜给弄糊涂了，再也没有玩儿的兴致。
舒涵因为有事儿要和叶冥寒谈，所以四个孩子被分别安排在了姬凤娇和冷艳秋的车上。孟千月倒没有多问什么，径直上了姬凤娇的车。
待舒涵钻入汽车，在副驾位上坐定，叶冥寒已经打开了话匣子。
“想知道孟千月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说话间，他微微侧身，深情的目光落在了舒涵娇艳妩媚的脸庞上。
舒涵并未直接承认她的好奇，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很感谢你帮我走出了这个困局。”
叶冥寒微拢剑眉，斜着头，满脸狐疑地睨着舒涵，“难道你不该已经……”
舒涵垂下眼帘，轻叹一息，“千月能继续和我做朋友，我非常高兴。但是，这不代表我和你的事就一并解决了。”
叶冥寒的脸上涌起掩不住的失落和难过。他转过身，默默地发动汽车后，松开手闸，双手握住方向盘，迟疑片刻，终于又拉下手闸，猛地转过头，沉声道，“如果还是因为秦家的事情，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不全是，”舒涵默了默，说道，“婚姻并不是两个人的事那么简单，我们毕竟分开了那么久。少年时的情谊虽然深厚而单纯，但终究代替不了生活的现实。”
“我爱你，”叶冥寒正视着舒涵，“不管你想要考虑多久，我都一如既往。”
舒涵苦笑一下，轻声道，“你爱我什么呢？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我们，甚至互相的喜好都并不太清楚了。这样的我们又怎么谈得上爱呢？”
“我依然是我。”叶冥寒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骨节发白。“你也依然是你。外表的不同改变不了任何问题。”
“你爱的或许根本不是我，”舒涵抬起头，望着姬凤娇和冷艳秋的座驾缓缓驶离停车场，又道，“而是你心中的执念。那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是你心中以为的我。实际上，它并不是任何人。”
叶冥寒缓缓阖上眼帘，胸膛急剧起伏。半晌，他方才艰难地迸出几个字——“我会一直追求你，直到你答应嫁给我。”
舒涵明白他的这个“嫁给”是指两人在国内进行婚姻注册。可是，相互陌生的两个人因为多年前的执念而重新在一起，这真得是正确的选择吗？
爱到底是什么？
她不清楚。在见证了刻骨铭心的生离死别、见证了太多生不如死的折磨之后，爱在她的心里已经变得虚幻如影子。她承认她还是喜欢他，喜欢这个从小陪伴她长大的男人，但是她似乎已经没有心力去追求和思考他们的未来。或许，正如她不敢承认的那样——她害怕，害怕再经历一次曾经的磨难。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离开你半步。”叶冥寒正色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愿意用一生的陪伴和守护来偿还因我的失误而给你带来的痛苦。”
舒涵的内心微微震撼。可是，一切并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立刻有所改变。她默了默，另起话题，问道，“你晚上要去办什么事儿？方便说吗？”
“还记得席非烟本来就找了人，打算处理方曼丽的事吗？”
舒涵点了点头。
“那人是黑虎，如今在京都的heidao占据了半壁江山。他曾经是秦远刚的拜把子兄弟。”
“你打算做什么？”舒涵不确定他到底是要针对秦远刚，还是席非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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