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毛又在耳边催促，说听见了缝合怪的脚步声。
姜北咬咬牙，决定直接动手。他掏出好久没用过的白骨锤，倒着将把手用力插下去。
“咚。”
把手没有像姜北预料的那样直接插进去，它被无情地弹开。
幽幽的血色屏障升起，保护着交接点。但其上可见丝丝裂痕。
见到屏障这样，姜北心里松口气。只要不是没办法破坏，就还有机会。
他手臂肌肉隆起，力量全放在抓住锤子的手上。一下、两下……
裂痕越来越大，灰毛的声音也突然响起来。
“校长，它来了！”
这次的脚步声，姜北听的一清二楚。他头也不抬，鼓着劲继续捶屏障。
灰毛举着火符，脸上写满了开心。“校长……你再不快点，等会我们两个就得变成它身体里的一部分。”
“你闭嘴，”姜北暗骂一声。眼看着这屏障上的裂痕已扩散大半，他怎么会选择半途而废。
今天他就不信自己还破不了个屏障！
“咚咚咚……”
撞击声在地窖里产生回音，配上幽深暗沉的血海，叫人凭空生出几分心慌来。
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大，直至一声吼叫响起。
“吼！”
缝合怪……来了！
它的体型比追杀姜北等人的更大，像是特意准备好了。
姜北毫不迟疑地放出周容，她一出场四周温度就降下来，边角处甚至还出现细小的冰霜。
灰毛裹紧自己的身子，哆嗦地看向周容。从它的视角看过去，周容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接二连三被强制性收回，周容早就失去理智。她大脑被杀戮给填满，只想把面前的怪物撕碎。
黑色发丝和血海抢占着地盘，肉眼可见黑色处于劣势。但是周容完全不在意，她浑身鬼气和不要命一样输出。
脸上斑驳的伤口往外渗出血，血液每落在地上，她的气势更上一层。
半白半红的绷带先行冲上去缠绕缝合怪，她手上指甲延长如利爪，身形藏在绷带后面随时给对方致命一击。
缝合怪也不是开始被杀死时的实力，它拔下胸膛处外露的骨头，与绷带硬碰硬扭打在一起。
一鬼一怪物之间的打斗不断传来剧烈的声响，头顶的土块唰唰被震得往下掉落，听得灰毛头皮发麻，
它这小身板，哪怕是从旁边路过都得挨个大嘴巴子。
打斗逐渐激烈，到最后周容长甲如刃狠狠插入缝合怪头颅中。她眼神凶残，双手往两边用力，既然将其撕成两半。
没等她把矛头对准姜北和灰毛，地下的血液就“咕噜咕噜”冒着泡。掉落的碎尸融为一体，摇摇晃晃站起来。
它趁周容背对着自己，猛地扑上去獠牙咬住对方的脖颈。它本就不是活物，这一下带着血海里的怨气，还真让它咬中了周容。
周容吃痛，脸上皮肉不断掉落露出森森白骨，“啊！！！”
她喉中发出尖叫，音波震得灰毛摔了个屁股蹲。
姜北也没逃过一劫，他强忍着胸腔里的血腥味手上速度越来越快，汗珠从额头滴下来。
终于，屏障上的裂痕如蛛网一样密密麻麻。
他敲下最后一击。
“嘎吱……”
屏障从中间开始碎裂。
“吼，”缝合怪见此慌了，它硬扛周容的攻击朝姜北扑去。
而姜北正好准备将白骨锤把手插进去，眼见缝合怪就要扑到面前来，他心念微动想取出张符咒。
出乎意料的是，灰毛动了。
它身形迅速膨胀，在火符的照耀下，那墙上的投影像是只远古时代的恐龙。
灰毛抓住缝合怪后腿，用力往身后一甩，翅膀上的华丽羽毛如铁矛般根根插入对方身体里。
它哪有平日里弱不禁风的样子，长长的尾翼上沾满点点荧光，所到之处血海尽数退让。
连周容看见这荧光，也下意识往后退几步。
姜北心中虽狐疑，但还是打算先解决眼下的事情。交汇处的图案被把手无情插进去，隐约能听见各种怪物的嘶吼声。
在图案彻底被破坏的时候，地窖再现初见时的满地尸体。
只是这一次，无论是那挂着的怪物尸体，还是那埋在墙壁上的幼崽头颅……它们脸上都挂着笑容，对着姜北张开嘴。
各种各样的声音逐渐汇聚在一起，它们是在说：“谢谢。”
姜北用力将白骨锤继续往下一捅，这些景象全部散去。入眼的只有倒地的缝合怪，以及不断传来掉着碎土块的地下空间。
那交汇点的图案早就破破烂烂，周围的线条全失去光芒。
“赶快走”，变大后的灰毛挤在地窖里显得有些委屈，它一把抓住姜北往出口走去，“你记得把周姐收回去。”
等离开地窖后，灰毛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张开翅膀飞上天。
姜北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在城外看见长尾鸟的时候，对方语气那么不屑。
因为它现在的样子，比那群鸟好看了不知道多少。
灰毛的羽翼约有两米多长，其上长着的羽毛不像缩小版的灰色，而是绚丽到不可思议的金黄色。
头顶羽冠是金黄色丝状，颈部长有黑边的扇状羽，像华丽的披肩。尾羽红金色，长到不可思议。
姜北现在相信灰毛是靠脸吃饭的了，这颜值搁华夏古代，可是要被当成神鸟的。
没等他惊讶多久，地面上就传来“轰隆轰隆”的爆炸声。有些威力过大，炸开的碎石直往天上飞。
灰毛狼狈地躲来躲去，身形摇摇欲坠。“靠，太久没飞，现在给整不会了。”
“你给我靠谱点！现在可是在空中。”
姜北低下头看了眼，这个距离摔下去虽然死不了，但残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啊！
“放心放心，要是真摔下去，我给你当垫背。”
灰毛摇晃着身子飞向远方，尾翼点点荧光散落。姜北好奇地观察这些荧光，发现它们大多数会消散在空中，不会落地。
也不知道这荧光有什么作用，先前那血海都对其退避三舍。
姜北嘀咕两声，忍不住问出声。
“灰毛，你到底是谁？”
迎着风，灰毛张开嘴，声音有些虚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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