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还是不够聪明。”牧归夜摇了摇头，带着一丝惋惜。
“还请前辈赐教。”
牧归夜双眼微眯，这小子，情商倒不低啊。估计他指的是什么，这小子都不清楚。
“方才你完全可以凭借法宝之力遁走，若不是我在丫头身上留了一道灵识，现在的你怕是只是一具尸体了。”
奚楚顿了顿，表情严肃。“正如前辈所言，我固然可以靠着那件法宝苟活几日，但两位姑娘本是无辜，因受晚辈牵连才遭这横祸。晚辈又怎能弃两位姑娘于不顾独自逃走，苟活于世？”
牧归夜听着他的话，倒是感觉很是幼稚。“然后，一起死吗？”
这……
奚楚呼吸蓦然一滞。
“与其三个人一起死去无人知晓，为何不逃走努力修炼然后报仇？”
“晚辈觉得……若就这样逃走，此事恐怕会成为我的心魔。对我的修炼有极大影响。”
“你既然能把它当做心魔，为何不能让它成为激励你努力修炼的动力呢？”
奚楚身体一震。
“古往今来，为了复仇而努力修炼的大修士不在少数。到底是垫脚石还是绊脚石，要看你怎么去看待了。所以，你好好想想吧。”牧归夜一番语重心长，为了掌控这个小子，还是得要让他学习一下自己的修炼观才行。
而且，他说的，可是他活了万余年的经验教训，对这些小辈可谓金言玉律。
“晚辈受教了。”奚楚满怀尊敬地磕了一个头，这是发自内心的。或许牧归夜的话不能让他完全得到脱胎换骨的变化，但却打开了他的新思路，让他真正地敢将视野抬高。
这是授道之恩！
凡人的狂欢早已过去，天空已经恢复平静了许久，但地面上，仍是热闹非凡。
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但天上却抛撒下淅淅沥沥的水珠。润泽了大地，仿若净化一般。
“阿嚏——”
乔依竹俏脸满是无精打采，雨水从脸颊滑落，浸润了衣裙。
“怎么了？脸都不用你自己洗了还不高兴？”牧归夜瞟了她一眼。
“下雨为什么不能打伞啊，我现在好难受。”乔依竹抽着鼻子，可怜兮兮地看着牧归夜。
莫青瑶实在看不下去了，老祖这是忘了这两小丫头的修为淋雨也会生病了吧？
随手挥出一道灵力注入乔依竹和乔依桐体内，帮她们驱逐了不少寒气。
“老祖，她们修为尚浅，体质怕是不比凡人强上多少。而且这雨越来越大，待会她们身体可能会垮掉。”
牧归夜捏着下巴沉思片刻，看了一眼前方跑得飞快且一脸兴奋的雪凉，就如同一只阿拉斯加到了雪地里一般，说不尽的欢乐。
再度陷入了沉思。
“阿嚏——”
乔依竹吸了吸鼻子，看向牧归夜。
“我可没说过不让你们打伞……而且，你们有伞吗？”
……
牧归夜和莫青瑶修为就摆在那里，自然不需要雨伞；雪凉连雨伞都没碰过，而且看她那兴奋劲，也用不着。奚楚是被追杀，而那件法宝很显然不是伞。
乔依竹俏脸现出一丝懊悔，她离开乔家的时候没想到还要赶这么久的路，根本就没打算带上一把伞。而乔依桐则是将行李的剩余空间都塞满了话本小说。
“仅仅只是怕冷的话，那就好办了。”牧归夜打了一个响指，周遭的雨滴仿若落在了一层屏障之上，蜿蜒滴落。
“明天就是最后一站。办完事后就可以回宗了。”牧归夜无奈的扔了两道灵焰附在两个丫头的衣裙上，灵焰青红，但却没有极高的温度，只是让人觉得很是温暖。
灵焰在衣裙上跳跃舞动，将那些水珠一点一点地蒸干，却没有损坏任何衣物。随后又窜入体内，在经脉中游走了一圈。
乔依竹和乔依桐不知道，仅仅是这一簇不起眼的小火苗，却是一个九劫修士的道火。只要她们修为在牧归夜之下，那么这两簇道火，便是她们的一个大机缘。
分出道火对牧归夜自然有所影响，不过幸好牧归夜修为足够强大，这一点影响倒是无伤大雅。
在他人体内种下自己的道火固然可以控制他人生死，但这可不是牧归夜在乎的。道火最重要的，还是关于道的传承。
乔依竹和乔依桐不仅都是顶级资质，并且她们还有一个共同身份，那就是——传火者！
而且，道火的作用可不仅限于此。
“呼——不冷了。”乔依竹拿出手绢擦了擦鼻涕，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雨越下越大了，脚下的地面已经满是泥水，落叶纷飞。
但这对牧归夜一行人丝毫没有影响，他们所及之处，雨水便会自动避开，地面上的水泽也会在刹那蒸发，仿若从来没有被淋湿过。
若非怕引起骚乱，牧归夜都想要直接将漫天云层挥散了。
此去天云派发现的化婴遗府，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怕是在到达之前，都不会再看见任何一个人类市镇了。
“你叫奚楚是吧？我们比你入门早呢，你得叫我们师姐。”乔依竹果然是个跳脱的性子，悄悄瞄了一眼牧归夜，发现后者根本没有注意她。于是便放心地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奚楚。
她轻轻地走过去，一脸严肃地开口。
“这……师姐。”奚楚看着比自己小好几岁的乔依竹，似挣扎了一下，觉得乔依竹说得不无道理，于是开口道。
“姐姐别闹了。”乔依桐轻轻拉住了她姐姐的手。
奚楚不仅比她们年长，修为更是比她们强上不少。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以她们为大吧。
“等你们通过入门试炼再说吧，同辈弟子中高阶弟子为大哦。”莫青瑶笑着解释道。
“弟子还分等阶吗？”
“道空宗弟子共有五阶，最低级的便是杂役弟子。之上则是外门弟子，再之上，就是内门弟子了。最高级的弟子是核心弟子。而核心弟子又分出了亲传弟子。以你们两个的资质，最差都是内门弟子呢。”莫青瑶倒是很耐心，不过她直接避开了奚楚，毕竟奚楚的资质并不算高，而且仅是练气五层，在外门弟子中都算不上出色。这些，他自己应该明白。
“等我拿到了灵梭，以后带着你们闲逛就方便多了。”牧归夜悠悠开口。
这就是你瞎找个理由讹诈灵梭的原因吗？
一行人就这样一会赶路，一会休息。
及到第二天的清晨，雨才停了下来。云间透过一丝阳光，在天际绘出了一道朦胧的彩虹。
而牧归夜一行人，也终于到了天云派的化婴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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