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李璃见菖蒲向她快步迎了过来，缓缓叹息道。顿了一顿，李璃又道：“我没杀他。”
“我知道，他已经很老了。”菖蒲语气悲悯，仿佛能洞晓李璃的无奈：“失去了白虎玉璧，他必死无疑。”
“那你还送我进来？”李璃不解道。
菖蒲咬一咬下唇，轻轻道：“那是你自己的东西……”
【草原，乌哈特王帐】
地毡上放着好几个巨大的火盆，李瑶低头坐在火盆边，她的目光里闪烁着温凉的孤独。似在担忧，又似在感怀。
李璃轻轻地叫了声：“长姊。”
李瑶的身子猛然一颤，她慢慢地转过身来，看到是李璃，眼眶瞬间红了。“你还知道回来！”她又喜又怒地斥责道。
“长姊，我现在很幸福。”李璃像飞蛾扑火一般地扑进了李瑶的怀抱之中，喃喃道：“您不希望我过我自己的人生吗？”
“你去了哪里。”李瑶将李璃搂在她怀里，慢慢抚摸着她的头发，就像抚摸着孩子一样。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终是相逢的喜悦驱散了她对李璃任性的不悦，语气无奈道。
“魔界。”李璃索性挑开了话头：“长姊可想陪我去魔界长生？”
李瑶沉默着低下头去：“我与可汗已经有了孩子。”她停一停，“永兰与沁拉伦台吉也是。”
“所以，您想留在人界守护着他们？”李璃心下恻然，涌起了深重的无奈和沉痛。她不想在百年后，眼睁睁地目睹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离开自己。
李瑶深深看了李璃一眼，婉声道：“我会尊重我孩子的想法，待他长大，他若愿意成魔，我便随了他去。”
原来，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那么一个甘愿为他付出一切的人。她愿意为了离殇成魔，长姊亦会为了她的爱子成魔。亲情，爱情，友情，永远是人们这短暂一生中最大的财富，是每个人都无法割舍的东西。李璃深深震动。
李璃上前几步，轻轻地握住了李瑶的手。李瑶的手是冰凉的，潮湿，有涩涩的触感，动容道：“我尊重您的一切想法。”
李瑶端详着李璃，看着她已经脱去了稚气的面孔，突然欣慰地笑了：“我也是。”
李璃松了口气，面上微微露出一丝愧色，轻轻道：“我成魔了。”
“无论你是得道成仙，还是得道成魔，你都是我的妹妹。”李瑶的话极轻，然而却有着坚决与肯定。
李璃的眼眶也不由得一热，似乎满腹的委屈都要从眼睛底下流出来：“长姊，我好想你。”
李瑶拣了块李璃爱吃的马奶糕递给她：“你那么倔强、执着的一个人，怎么一到我的面前除了撒娇，什么都不会了。”
李璃把马奶糕攥在了手里，郑重其事道：“长姊如母，在长姊面前，我永远是个孩子。”
有短暂的沉默，李瑶心下一动，柔声笑道：“都是当姨母的人了，怎么还说自己是个孩子。”
“是个男孩？”李璃挑眉笑道。
李瑶的眼中有彩虹样的霓光划过，璀璨一道：“龙凤呈祥。”停了一停，她又开口道：“永兰和沁拉伦台吉的仅有四个月，不过沁拉伦台吉对这个孩子并不在意。因为他本就只想让庶子继位。毕竟，永兰只是个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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