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面，包包子做窝窝头，她忙碌而充实。
今天她不打算做银耳枸杞汤了，委实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忙活，硝石还没彻底晾干。
她做了两大锅野菜粥。另外，她还抓了些咸菜切丝，准备用油炒过后也一起带上。野菜粥配菜包，配咸菜都是绝配。
照例把粥放进井里镇着，她将红烧老鼠肉又下锅加工了一遍，才换了衣服，带上小半坛酒，挑起粥背起蒸笼出发了。
今天杜雪菲起得格外的早，见林菀菀又是背着背篓又挑担，想帮忙，却被林菀菀婉拒了。
“家里不能没人。再说，你帮着剥瓜子仁，也是帮姐姐的大忙了。”
一听说帮了忙，杜雪菲才总算不坚持了。一脸念念不舍挥别。
还别说，东西一多，压在肩膀上确实很吃力。她虽然想尽快恢复上辈子的体魄，却也不打算把自己练成浑身肌肉的硬汉。得想个省力的办法。
还没走到河堤，隔着老远林菀菀就看见那小吏带着狗腿子等在了河道边。
看见她过来，笑眯眯地冲着她招手。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小子胆子倒是不小。”
“有大人照拂着，小子我可不敢不来。”
林菀菀急忙放下担子，从背篓里拿出单独盛放好的红烧鼠肉和小酒坛，“不敢相瞒，今儿个小子带来了家乡最好吃，最鲜香的野味，就是小子特意为大人准备的美食——红烧鼠肉。大人可要品尝一二？”
“红烧鼠肉？就是地里的老鼠？”
“是粮仓里的老鼠，味道绝对是一等一的好。若是大人不信，尽管尝一尝。”
说着话，她揭开了瓦罐上的盖子。
一股浓香冉冉升起。
单单是闻到这股香味，丁晗就双眼直冒绿光，牢牢盯着罐子里香喷喷的肉块，恶狠狠地吞了口唾沫。
等林菀菀把小酒坛打开后，浓郁的酒香更勾起了他的食欲，他抓起酒坛，二话不说抓起罐子里的鼠肉就开吃。
“唔，香！你这厨艺，真是绝了！”
确实香啊！
旁边的跟班狠狠咽了口唾沫，这香味太馋人了，他也想吃！
可惜，丁晗牢牢把控着瓦罐，他只得眼巴巴地围着他转，一脸讨好，“丁爷，这肉香不？香吧？好不好吃？”
面对跟班明知故问的问题，丁晗白了他一眼，扭头一口酒一口肉吃得欢畅。
经过这么一耽搁，等林菀菀到河堤时，自然比昨日晚了一刻钟。许是有昨天打底，尽管来得有些晚，已经开始休息的人们一看见她到来，还是纷纷呼啦啦围拢上前。
“小哥，你可算来了。昨天的薏仁小米粥，我要一份，再来两个窝窝头。”
“我要一份银耳枸杞汤！再要四个窝窝头！”
“小哥的厨艺就是好，明明是同样的食物，就是比我家婆娘做的猪食好吃太多了。我也要一份！”
“还有我……”
见人群吵吵嚷嚷的，林菀菀顾不得摆开，急忙摆手，“大家都别急，排好队，排成两行，咱们一个一个的来。”
她伪装出来的男声虽然沙哑，却带着奇异地安定人心的力量，大家安定下来，纷纷排起了长队。
“今天小子没做银耳枸杞汤和薏仁小米粥。不过，我蒸了不少窝窝头和菜包子。另外，还熬了两锅野菜粥。窝窝头照旧一文钱两个，菜包一文钱一个，野菜粥一文钱一碗，送咸菜！”
最后说到送咸菜的时候，她刻意提高了声音。
众人齐齐安静了。
一文钱一碗的野菜粥，居然还送咸菜？
眼下食盐精贵，足足要15文一斤。很多时候你就是想买也买不到，盐商那里根本就没有货。囤货居奇嘛。
还有很多人家15文钱都拿不出，更不要说买盐了。
人不能不吃食盐，长久盐分缺乏，会让人全身浮肿没力气干活，更逞论修筑河堤了。
所以，林菀菀一句送咸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齐齐拿看傻瓜的眼神盯着她。
“当真送咸菜？”
终于，人群中有人反应过来问道。
“送！”
林菀菀肯定道，“咸菜是买野菜粥的添头。不过，只送小小一份。”
小小一份也是咸菜啊！
众人都激动了！
“给我来一份野菜粥，不，来两份！”
“我也要两份！”
“还有我！我再要两个窝窝头，一个菜包。”
“我……”
急吼吼的众人几乎将林菀菀团团围住，有人嫌弃林菀菀一个人忙不过来，自发过来帮忙。
舀粥的舀粥，拿包子的拿包子，还有人拿筷子串窝窝头。
林菀菀做的窝窝头足足有碗口那么大一个，份量十足。用什么包裹都不好使，还不如直接用一根筷子一串，便直接拿走了。等盛了粥，拿了包子，众人还会自动自发往小碗里丢铜钱。
林菀菀只需要分咸菜就可以了。
一碗野菜粥，只送筷子这么一夹咸菜。
老实说，这么一筷子咸菜，在后世去早餐店吃饭根本就不要钱，白送。
可众人却因为这么一撮咸菜，个个好似打了鸡血。不少人把咸菜放进窝窝头中间，小心的包裹起来，打算拿回家去。家里的老婆孩子很久没沾盐了，难得有不要钱的咸菜，可不得好好珍惜？
也有人席地而坐，当场就开吃。
更有家里人送饭来河堤的，端着自家做的饭菜过来，也买上那么一份半份咸菜。
林菀菀无意卖咸菜，可禁不住不少人恳求，只得卖了些。由于咸菜份量不多，加上之前众人的反应，她也卖得不便宜。一文钱两筷子咸菜，不二价。即便如此，咸菜依然是消耗最快的食物。
众人欢声笑语，河堤上的人们都被重赋压得喘不过气，难得有如此欢快的景象。
昨天那老人家今天却没来，站在河堤上望着她笑。他身旁是她昨天见过的老妇人，身边还牵着一个明显不怎么正常的小男孩。
林菀菀冲他挥挥手，只是来买粥的人实在太多，她又很快投入忙碌中。
估摸着来的人比昨天多，林菀菀特意多做了半锅粥，蒸了两笼窝窝头两笼菜包。不料还是和昨天一样，直接一哄抢光光，清洁溜溜什么都不剩。
等那边吆喝开工，众人才迅速散开。
“小哥，生意不错嘛。”
见她收拾东西了，等在一旁的老婆婆牵着小男孩过来，笑眯眯地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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