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中没有多看赵为民一眼。
王玉花正好去倒水回来，她看到这一幕之后立刻笑着道：“他爹你不要生气，儿子是因为萧家人回来了，影响了他的心情才没叫你的，他不是生你的气。”
一个靠种地为生的妇人，没有什么文化，也没有其他的挣钱技巧。一辈子所受到的最大教育理念，就是丈夫是自己的天。
像王玉花这样的，赵为民在外面找了女人并且人家已经快要生了，她虽然不平，但是更多的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如果不是她没照顾好儿子，如果不是儿子不能替赵家传宗接代，赵为民也不会到外面去找其他的女人生孩子为赵家传宗接代。
是的，王玉花到现在都还认为赵为民去外面找女人，不是属于男人的劣性而是为了赵家传宗接代。也只有她这样的人，才会自欺欺人的用这个借口骗自己吧。
虽然说赵为民早已经对赵启明这个儿子失去了期望，但是当他看到赵启明从外面走进来，一句话不说将自己当成无物的时候，赵为民还是很生气的。
但是他不太敢骂赵启明。
只能转头瞪王玉花：“这都被你惯成什么样了？他一个当儿子的，见到自己老子不仅不上来问好，还摆出一张臭脸给谁看？”
“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就不受老子管教了？”
赵为民今年开采石场挣到钱了，说话的气势跟态度都不一样了。
王玉花弯着腰继续赔着笑脸解释：“他爹你不要生气，儿子他是心情不好。他平时最孝顺的了你不是不明白，你看他现在每天起来就去代销店守着，天黑了才回来吃饭，他也很辛苦的。”
“就这点就喊苦了还是男人吗？”
赵为民话声刚落，赵启明的房间里传来嘭的一声响，那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赵启明一脸阴郁的站在门后盯着堂屋的赵为民。
赵为民跟王玉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了一跳，两人往赵启明这边看，看到赵启明那阴郁的眼神时更为大吃一惊。
“启明……”
赵为民还没反应过来，王玉花则是先回过神快步走向赵启明：“启明你别生气，你爹他不是故意的。”自从赵启明不能传宗接代之后，在他们家最忌讳的就是‘你是不是男人’这一句话了。
王玉花着急的解释，不想让儿子生气，也不想让赵为民生气。她夹在中间像个肉饼，十分的难做。
但是不管是赵为民，还是赵启明，似乎都没有考虑过王玉花。父子二人互相看着对方，赵启明眯着眼睛，而赵为民则是瞪大了双眼。
一个阴郁，一个暴躁。
两人谁都没有好心情就对了。
赵为民先开了口：“怎么？看几天代销店脾气就见涨了？回家敢跟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你老子摔门了？”
“累死累活？”赵启明看着赵为民，唇角露出一抹冷冷的笑，说话的那个语气像是攀在黑暗地下的阴冷毒蛇：“年纪大了还拼命的睡女人，不累死累活干什么？”
“赵启明！”
“启明啊！”
赵为民与王玉花一起开口，前一句是赵为民吼出来的，他一巴掌拍在身旁的高桌子上，桌子被他拍得发出啪的一声响。
若不是这桌子才做了五六年还结实着，恐怕就要被他一巴掌给拍散架了。
而后一句则是王玉花说的，王玉花的语气里带着害怕与紧张，怕赵为民生气，紧张赵为民生气了又离开家。
不过还好，赵为民目前还不打算离开家。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后站起来，指着赵启明破口大骂：“赵启明你这狼心狗肺的畜生，老子供你吃供你喝让你去读工农兵大学回来，你就是这样对老子的？”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赵启明眼皮子动了动，表情里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难道不是你在人家男人刚死一个月内就跟人搅和到了一起？呵呵，赵为民，你大她二十多岁你年纪都可以做她爹了吧？这样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
“你就不怕那野种生出来之后，叫你爷爷？”
“赵启明…赵启明……”赵为民气急，他四处看了眼，视线落到王玉花刚给他端水的碗上，二话不说抓起碗口，连碗带水砸向了赵启明。
“逆子，逆子！”大海碗准确无误的砸到了赵启明的头上，将赵启明脑袋砸得嘭的一声响，那碎掉的瓷片划过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赵启明不为所动。
甚至还发出了笑声。
这让一旁的王玉花啊的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赵为民，你是想要杀了我们母子好给外面的狐狸精挪位置吗？那你不要打启明啊，你先杀了我，杀了我啊！”
儿子跟丈夫，王玉花很容易就做出了选择。
她哭声极大，隔壁的家庭都听到了。
赵启明冷眼看着这一切，仿佛完全置身于事外一般。鲜血从他的额头上脸颊上往下淌，一滴一滴的滑落到他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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