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
温泽摇了摇头，向黎书竖了个大拇指，“表姐，你真不愧是个色女！”
“吃你的东西去…”
黎书脸上还有未消的红晕，随手拿过桌上的面包塞进他嘴里。
温泽噎了一下，哀怨的看向她，“女孩子别那么粗鲁。”
“哼！”
黎书冷哼一声，桌底下又狠狠踩了他一脚。
“嘶…”
“小甜，你待会和我去买东西吧！我们去买些纪念品。”
“可是我已经约了…人了。”苏甜有些为难的笑了笑，“明天吧，明天我们反正也要去玩。”
“好吧！”
黎书瘪了瘪嘴，随后又兴奋的在她耳边悄咪咪道，“约了谁？是不是约了帅哥？”
看她又一副想入非非的样子，苏甜无奈，“不是，只是…一个故人而已。”
他们正谈话间，服务员走了过来。
“几位顾客，因为今天是我们酒店开业40周年，所以在此用餐的顾客每人可以免费送上一杯鲜牛奶。”
服务员话落，就有人把牛奶端过来，一一放在他们桌上。
“咳咳咳…”
黎书突然大力咳嗽了起来，看着桌上的牛奶，刚才房间里的记忆瞬间涌上脑海，小脸涨的通红，默默瞪了眼身侧一脸满足的男人。
顾燕北接收到她的眼神，得意的咧嘴一笑。
“你怎么了？”
苏甜连忙拍了拍她的背，关心道，“是不是呛着了?”
“没…有。”
黎书摆了摆手，“只是刚才吃的…太用力了。”
“是吗？”
温泽撇了撇嘴，狐疑的眯了眯眼，“我看是坏事做多了才对。”
“你…”
黎书气得牙痒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作鸵鸟状的低头吃东西，不敢去看身侧人揶揄的目光。
“喝牛奶吗？”
“不喝。”
黎书扭过头去，“要喝你喝。”
这傻姑娘因为刚才房间里的事和他闹别扭了。
顾燕北轻叹一口气，“那我喝了。”
——
苏甜和白欢约定了时间在附近的咖啡馆。
这个时间段店里的客人很少，作为一个聆听的场所再合适不过。
“你还…好吗？”
自从上次在海边救下她后，苏甜就一直放心不下，怕她再自寻短见。
“我啊…”
白欢的笑容带着几分凉薄，身上穿着皱巴巴的白色T恤衫，“我把那个人送进监狱了。”说到这时，她脸上有明显的恨意，握着杯子的手不断收紧，“那个人该死。”
苏甜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应该向前看。”
“呵呵…”
白欢自嘲一笑，“怎么向前看？这辈子我都背负着被人玷污过的污迹…”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很脏。”
她浑身散发出一种悲凉的气息，“要不是为了亲眼看到那个人进监狱，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你不要说了…”苏甜吸了吸鼻子，语气哽咽，“上天有好生之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更何况你还会有美好的未来，会有人不顾一切来到你身边…”
“我已经不奢求…这些了…”
白欢搅了搅咖啡，看着她道，“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苏甜摇头，“如果你不想说就别…”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白欢自顾自说了起来，陷入了思绪，“我从小就是孤儿，在我六岁那年被一对夫妻收养，那对夫妻有个年长我六岁的儿子…”
“他们收养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让我帮他们干活，每天睡在冰冷的床板上，房间内全是老鼠吱吱吱的声音…”
“那个时候我好怕，一旦没干完活就会被打，随着长大，我所谓的哥哥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我也…尽量避免和他待在一起…”
“可是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
白欢说着突然十分激动，力气大到要把手中的勺子扳断，眼球充血，最后悲痛的闭上了双眼，“五月十二日那天，那个畜生闯进我的房间…玷污了我…”
泪水从她漂亮的眼里不断滑落，脸上充斥着浓烈的恨意，“我还记得畜生匍匐在我身上说了一句我让你出血了…”
“我好恨，我真的好恨…”
苏甜再也听不下去了，起身抱住她，“你别…说了，别说了…”
“我也才19岁…”
白欢在她怀里闭上了眼，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如果可以，我想把那个…畜生…杀了…”
从发生那件事到现在，所有人都在骂她，说她不知检点，长那么漂亮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没有一个人向她伸出援助之手，也没有人给她一个…拥抱…
当她对全世界失望了之后，她选择…跳海结束自己的一切。
“这不是你的错…”苏甜心疼的摸了摸她头发，渐渐模糊了视线，“错的不是你，而是人们对于美的事物有一种占有之心…”
“别怕别怕，都过去了…”
过了一会，白欢才止住了眼泪，又恢复了平时冷然的样子。
“对不起，弄脏你的衣服了。”
发泄过后，她心情平复了很多，“谢谢你听我讲那么多。”
回去的路上，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
苏甜迫不得已只好躲在屋檐下避雨。
夏日的雨基本是一阵一阵的，周围有很多绿植树木，鼻间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烟雨蒙蒙中，苏甜想起了一首歌，情不自禁哼出声来。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
和白欢谈过后，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长得美从来不是被侵犯的理由。
穿的暴露也不是被骚扰的理由。
想起刚才，她和白欢在咖啡馆内坐了一会。
两人交谈了好多，无形中有一种默契。
她不敢想象如果是她碰到这种事，她会怎么做？
半晌，雨停了。
空中出现一道彩虹。
苏甜抬头望去，弯了弯嘴角。
所有的一切都会雨过天晴的。
她轻快的走在小路上，视野中，道路中间停了一辆面包车。
而车的另一边，一道身影直直和她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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