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果然聪慧。海上也不会经常有风浪的，大娘子开个价吧！我肯定不驳你！”
盼儿正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时候，外面进来一名女使，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大娘子这是不满意合作的内容吗？”
“有些急事，离开一下，奴家马上就回来。”
姓林的中年文士目送着盼儿等人离去的背影，也在回味着刚才所说的几句话，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南唐后裔确实去过澎湖列岛，也确实与当地人发生巨大的冲突，正因为发生了冲突，能够回去的十不存一，唯一知道路线的也死在了途中，这才有了这次合作。
一只信鸽落在了盼儿的手上，取下鸽信展开一看。
“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吗？”
“娘子，为何如此高兴？”
“媚儿，等下随机应变，配合我。”
几个女使纷纷应是，在这个白府别苑都要闷坏了，要是此事干得漂亮，说不得就能返回京城去了。
信鸽确实是福州皇城司前不久寄出的，上面记录着翟公瑾的发现，这点让盼儿几女心里有了底气。
见到盼儿几个重新回来，坐在对面，林姓男子一颗提起的心再次落下。
“大娘子打算收取多少钱，才愿意将海图出售给林某。”
“生意不是这般做的，如今贵方有求于白家，而白家不需要与你入伙，一样可以随着海图出海，何必分杯羹给你等呢？”
“那大娘子的意思是？”
“如今你等想要海图，就必须按照白家的规矩来，我们出海图，你们出人手，共同探寻海外诸岛，并且同时拥有开采权限，白家占七成，你等三成！”
盼儿的答案似乎一早就让林姓男子有所准备，在听到这个答案后，并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只是露出浅浅笑意，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郎君为何而笑？”
“大娘子的胃口不可谓不大，但是七三有些过了，若当真能够找到海外诸岛的方位，南唐后裔只求一处容身之所，最大的岛屿归白家所有，可否？”
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郎君如何得知海外诸岛是几座而不是只有一座呢？”
“林某也不隐瞒，南唐郡君熟知天象，卦算出来的。”
“哦？这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奇人，卦算出来的，郎君若还是用如此借口，奴家就要送客了！来人！”
“慢着！”
林姓男子终于明白为什么郡君在他们来到扬州前会三番四次的警告他们，不要轻视任何人了。
能够屹立这么多年的世家，定然不会是普通人。
“郡君有言，自秦汉时期，此处就有一处岛屿名为夷州。汉武帝当初就派遣过一批人前来探寻过，接着三国时期就有内陆汉人为了躲避战乱，来到此处安居乐业。再之后就是前唐时期，五代十国吴越时期，皆有文字记载，但唯独缺失了海图方位。郡君也只能刻画出大致的位置。有一日...”
果然对上了！
盼儿内心无比激动，但是幂篱下的脸依旧绷紧，不露声色。
南唐余孽的目的她算是探知一二了，如今就要想法子打探出这些人的落脚点，能解决掉一些是一些。
以免辽国对大宋用兵的时候，这伙人在背后捅刀子。
她们当初之所以流落教坊司，大多都是被牵连进谋逆大案之中，府里男丁被流放，女子则被收纳进教坊司里。
如今她们凭本事解除了贱籍，但是大宋境内依旧有无数如同她们这般的贱籍存在，要想帮助他们脱离贱籍，就要做出点事情出来。
“既然你等已经知道了那座岛屿的方位，为何又舍近求远，跑来扬州？”
“唉！只因那保管海图之人伤势太重，船只又遇到大风浪触礁沉没...”
这潜台词怎么那么熟悉呢？
似乎当初白家族长拿出海图的时候，也说过这番话的。
该不会是事先说好的剧本吧？
“那这样，给你等两个选择，一就是按照白家的规矩，二么，若是当真发现多座岛屿，才按照你们的说法实行，可好？”
“一定会让白家上下满意的！”
说的这么肯定？
“口说无凭，立契约吧！”
一旁的媚儿早就将笔墨纸砚端了上来，放在桌上。
事实上，林姓男子一早就在观察媚儿等女使的手指。
如若只是单手留下茧子，他今日这番话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好在这些女子双手都有茧子，还很匀称，不是伺候人的就是琴棋书画的乐伎。
商贾之家购买乐伎实属正常，这才是真正打消了林姓男子戒心的事实。
要不然他可能早就借口离开白府，离开扬州了。
一式两份的契纸摆放在了桌上，林姓男子也大方，接过契纸一目十行，最后在落款的位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讳，摁下了手印。
“郎君签字算数吗？”
“自当算数，郡君让林某全权负责此事。至于报酬，待某伤势稳定，必然找人将契纸上所提金额如数奉上！”
“好，郎君做事敞亮，契约达成，一人一份！”
这种契约多为口头效应，谁都不会拿去开封府备案的。
开封府也不会明知道违反宋律还傻傻的给你记录在案。
“再一个，听闻你等刚来扬州的时候第一个接触的并非我白家，是有其他的生意吗？如今整个扬州城不敢说舍我白家其谁，但是郎君若想找人做买卖，除了我们，你可能找不到其他人了！”
“唉，原本是谈妥了几家，没想到朝廷鹰犬速度之快，只是可惜了那些人。”
“在商言商，若是白家觉得买卖有利可图就会继续合作，如若不然，白家也不会明知是是死路一条，还上赶着找死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是之前的买家如今已然联系不上了。大娘子可是听闻西北的战事？”
“啊？原来是要跟西夏人做生意啊？西夏人做事不敞亮，我们白家不愿意为了钱丢掉小命，这才找的你们吧？既如此，奴家先行告退了。好好伺候郎君的起居，要什么，只要不太过分，尽量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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