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回宫复命完站在一旁侍候的秉笔太监赵德虽然不敢抬眼去看那两位大人物的脸色，却是将对话听得个一清二楚。
身为皇帝身边的人，加之又是地位不凡，赵德自然不是傻子，知道他的这位陛下以及首辅大人对那位刚到京城的世子殿下抱有敌意。
也很清楚，他们之间或许已经做好了某种谋划，打算将世子永远留在京城。
若是从前的他必然不会对陛下和首辅的谋划有什么其它的看法，毕竟这两位是如今这个国家权力身份的顶端。
只是如今和顾景煜相处过一段时间后，赵德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位世子殿下虽然年轻，但论谋略手段绝对不会弱于曹岩这个在官场摸爬滚打一辈子的人。
那位殿下可没有看上去的这么简单，皇帝也好首辅也罢，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赵德虽然不知道皇帝和曹岩打着什么主意，但是也明白，一旦将那层窗户纸捅破，世子顾衍怕是会将京城闹得天翻地覆
皇宫自然也不会幸免！
这个时候，曹岩的目光看向赵德出声问道：“赵公公，世子身边的紫衣女子可是那位亡国公主？”
晋国公主在世子顾衍身边的事不是秘密，顾景煜也没有刻意的去隐藏，因此知道的人不少。
赵德回过神来，连忙躬身说道：“回首辅大人，正是晋国公主齐霜雪！”
赵德虽然是皇帝的人，但却是知道如今谁才是这朝堂真正的主人，就连他这个秉笔太监也是靠着首辅的余荫过活。
首辅主导朝政是百官皆知的事情，若是要说谁不知道，恐怕也只有这位坐在龙椅上却被蒙蔽耳目的天子。
曹岩闻言露出思索的神色，半晌后又问道：“世子是否钟情于那女子，那位公主修为如何？”
曹岩一下子问出两个问题，赵德一一开口回应
“世子对老奴颇有提防，很多事都不让老奴参与，很多话也刻意的避开老奴。
因此老奴并不知道世子与那位公主到底是何关系，不过从他二人平常相处的样子不难看出。
世子对这位公主颇为上心！”
皇帝李素轻笑一声说道：“那已经不是简单的上心了，之前的通天神卷一事，不正是顾衍在背后捣鬼吗？
那么多的高手齐出，竟是被他顾衍杀了个干净，真不愧是靖阳王的子嗣，行事风格比他父亲还要狠辣果断！”
虽说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但每每想起，李素还是觉得无法容忍。
他夏朝的世子，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去帮一个已经亡了国的公主，真是可笑！
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说再多也没什么用了。
赵德继续说道：“那位公主一路之上未曾出手，因此老奴并不知道其修为有几分。
不过老奴偶然之间听到，那位公主的经脉好像出了点问题！”
曹岩静静听着，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好像无论是哪种结果他都已经预料到了一般。
皇帝自然不知道首辅问一个亡国公主的修为是什么含义，因此他主动问道：“首辅问那齐霜雪的修为是为什么？”
曹岩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听到皇帝问话他这才微微抬起眼皮说了一句：“就是随便问问！”
李素怎么也不会知道，这位表面上辅佐他坐上皇位，当朝忠臣之首的首辅大人，正背着他下一盘大棋。
而且，那位晋国的亡国公主成了他这盘大棋中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
曹岩这时开口说道：“今日世子顾衍刚到京城便伤了次辅，足以看出其嚣张狂妄到了什么地步，这种事以后也不会少！
老臣斗胆劝诫陛下，陛下当以顾衍打好关系，万不能闹得太僵，从而影响到之后的计划！”
李素闻言微微点头，他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就算曹岩不说他也不敢与顾衍撕破脸皮明着干。
毕竟在这位九五之尊真龙天子的心中，还是惧怕着那位少年郎。
“那首辅看来，朕该如何去做？”
曹岩当即回答道：“明日早朝，必然会有许多官员以此上奏陛下严惩顾衍。届时候陛下不仅要站在顾衍一边，还要严厉斥责百官！
明日早朝顾衍也会到场，要让那位世子殿下明白，陛下对他没有敌意只有包容！”
李素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其实也是这么打算的。
顾衍可不是寻常的臣子，局面闹得太难看对他们谁也没有好处。
这个时候，曹岩看了看赵德出声说道：“赵公公，去为陛下备壶好茶！”
赵德自然是明白，备茶是假，让他回避才是真。
“是！”
赵德不敢有怨言，连忙躬身退出了御书房，同时让门外的侍卫丫鬟全都退出二十丈外。
等人全都离开，李素这才疑惑的问道：“首辅还有什么隐密要说吗？”
曹岩上前两步，俯下身压低声音说道：“老臣在想，顾衍此次入京恐怕是另有所图。
老臣怀疑，顾衍入京是打算追查当年之事！”
听到后半句话，身为皇帝的李素立马不淡定了，连忙追问道：“那朕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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