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死啊！”
谢小鱼恼羞成怒，朝李芷云丢过去一个辣椒，李芷云防守反击，甩出一把紫菜，两姐妹就这样打闹起来。
柳慕晴也成了挡箭牌，脸上火辣辣的，这辣椒好像是屁股朝天品种，好不容易择好的菜乱成一团。
最后厨房里的锅开始抗议，扑腾扑腾掀翻锅盖，两人这才意识到鱼糊了，暂时宣布休战。
瞧着谢小鱼忙碌的背影，柳慕晴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李芷云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指身上。
柳慕晴莞尔一笑，转身替她清理身上的菜渣。
“芷云姐，怎么没看见方师兄，他人呢？”
“他和谪仙山的秦荒打了一架，受了轻伤，在闭关呢。”
李芷云朝谢小鱼的方向努了努嘴，接着道：
“小鱼姐，把你带回来的寒武鱼鱼头，单独装盒，就是为了给方师兄补补身子。”
“错了，是补脑子。”
谢小鱼从厨房门口探出半个头纠正道。
赵妍似乎对此事也有所耳闻，插言说道：
“此事，和小十二你还有些关系，谪仙山龙叶是秦荒的师弟，死在寒武国任务当中。
他把师弟的死，怪罪在你和望阳山边鹤身上，说是你们失察间接害死了龙叶，小鱼师妹气不过和他骂了几句。”
然后方剑一和秦荒打了起来，最终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得了好。
“明明龙叶死前才捏碎玉简求援，慕晴妹妹也是受害者，他不怪那个王小小，反而怪力挽狂澜的慕晴妹妹，实在没有道理。”
李芷云替柳慕晴打抱不平，之前柳慕晴描述的故事中，她力挽狂澜扶大夏之将倾，边鹤的作用，微不足道。
谢小鱼打包好食盒，把剩下的菜从厨房里端出来道：
“所以啊，我要给方师兄补补脑子，免得他被那个不讲道理的莽夫影响，变蠢。”
柳慕晴一时间没能跟上谢小鱼脑回路。
不过她很认同谢小鱼对炼体修士的看法，龙叶仅靠肉体，就能把神龙圣子打的底牌尽出。
确实强的不讲道理，与之相比，同境弱三分，越想越来气。
吃过晚饭谢小鱼提起食盒，前往方剑一闭关所在，赵妍也回了后山药园，她现在的心情是错乱的。
掌门和师父，把她与纳兰青萝这种纯粹的爱情，定性成歪风邪气，她与心爱之人的前途一片黑暗。
回到一年未住的阁楼，里面桌椅干净整洁，显然常有人打扫，柳慕晴自行准备热水，简单洗漱一番。
然后换上一身凡人装束，纯白纹绣桂月的肚兜，淡雅鹅黄的罗纱裙摆，穿着棉布绣鞋，走出房间敲响了对角李芷云的房门。
“进来，门没栓。”
李芷云也在洗漱，翠绿屏风后云雾飘渺，锦绣玲珑的身躯袅袅娜娜，柳慕晴看了一眼，便轻车熟路的爬上闺床，自觉躺在里侧。
寒武鱼腥气重，吃完不洗漱身上总有股若有若无的味道，就像冬天涮羊肉火锅，吃的时候很香，吃完之后身上总会残留淡淡的羊膻味。
“隔音阵布置好了吗？”
“好了。”
柳慕晴乖巧回答，小鱼姐有了男人，有些话就不便对她说，李芷云和她同出魔道，柳慕晴的心思变化，李芷云更敏锐。
“寒武国想来也是十分凶险，你能安全回来就好。”
刚洗完澡，浑身湿漉漉的李芷云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符箓，用蜡烛点燃，符箓引燃生出无形之风，吹拂她身上的水汽。
低阶符箓可以用烈火焚烧的方式激活，李芷云如今体内没有灵气，只能用这种最基础的法子。
“不凶险。”
吹干秀发的李芷云，只穿了一件薄薄轻纱，她的身材没有柳慕晴那么夸张，比例很好。
“掌门给你许配道侣的事情，你已经做出决定了？”
“嗯。”
李芷云知道柳慕晴一直在暗中修魔，没有追问她是什么决定，转身吹灭蜡烛，爬上了床。
“最近我发现，小鱼姐对你的态度，好像发生了改变。”
“六年前，坤山秘境，她种了幻术，曾遗失部分记忆，想来已经恢复。”
………
“等小鱼姐和方师兄正式结成道侣，我打算下山，替宗门处理凡间事物，你以后有空，多来看看我。”
“好。”
“大黄弄丢了，能不能再给我找一只，嗯……不要黄的，最好是猫，可爱一点不吓人。”
“好。”
“不要哭，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有你的选择，小鱼姐也有她的路，我能做的就是尽量替你保守秘密。”
被窝里李芷云伸出小手，替柳慕晴抹去眼角的泪水，一直被两人照顾的她，这时反而更像是姐姐。
柳慕晴也只敢在她面前，展示内心最脆弱的一面，什么高高在上的落霞仙子，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道邪修。
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罢了。
“芷云姐，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小鱼姐，真的舍不得……”
柳慕晴把头埋在李芷云发丝轻轻抽泣，不简简是离开道玄宗，她要走的路。
是一条杀戮与鲜血并肩的路，这条路无法回头，要么高歌猛进，要么身死魂灭。
“答应我一件事情。”
“嗯。”
李芷云搂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十指交叉，紧紧相握。
“不管你手上沾染多少血腥，都不能对小鱼姐在乎的人动手，如果你让她痛苦，我会恨你一辈子。”
李芷云不担心柳慕晴有朝一日会对谢小鱼不利，她担心的是谢小鱼身边的人。
两姐妹一个投身正义，一个沉沦魔道，将来注定分道扬镳，这是李芷云不愿见到的。
“我答应你。”
闻言，李芷云捏了捏她的脸颊，轻轻吻在她额头。
“傻妹妹，我们三个当中就你最要强，可你遇到事情从来都不说，喜欢默默憋在心里，我们哪能全部猜到。
想做什么就去做，自己选择的路，走错了，也得咬着牙走下去。
如果有一天，我和小鱼姐真的都走到了你对面，记住今天的承诺。”
柳慕晴紧紧抱着李芷云，抱得很紧很紧。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相信我，姐姐。”
李芷云抚摸着她的肩膀，眼中满是无奈与不舍，红鸾宗开始，她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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