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中了吗？"一个年轻士兵颤抖着问道，他的防毒面具已经破裂，脸上沾满了血和灰。
程磊死死盯着那片翻滚的烟雾，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95式步枪的枪管，滚烫的金属灼伤了他的手掌，但他浑然不觉。
楼顶上，赵铁山和重武器组的士兵们缓缓站起身。
他们看着那片渐渐散去的硝烟，有人已经开始摘下面具。
"我们...我们干掉它了？"一名士兵不确定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赵铁山没有回答。
这位老兵的眼睛仍然死死盯着目标区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火箭筒上被高温灼烧变形的部位。
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卧倒！全体卧——"
警告来得太迟了。
一双巨大的手掌如同地狱之门般从烟雾中探出，以无比恐怖的速度拍向楼顶。
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在它面前就像纸糊的玩具，十层高楼在瞬间被拍得粉碎。
"不！"程磊的嘶吼声淹没在建筑坍塌的轰鸣中。
漫天烟尘中，隐约可见一团猩红的血雾在原本是楼顶的位置绽放开来。
重武器组的六名勇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和他们的武器一起化作了飘散的血雨。
"赵铁山！"程磊发疯似的想要冲过去，被两名士兵死死按住。
变异体完整的身影终于从烟雾中显现，只见它的头颅确实被炸掉了大半，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肉芽和森森白骨。
但更令人绝望的是，那些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的肉芽像蛆虫一样疯狂蠕动，转眼间就重新构筑出了头颅的轮廓。
"这...这怎么可能..."一个士兵瘫坐在地上，手中的95式步枪"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程磊的嘴唇咬出了血。他看了看地上散落的弹药箱，只剩下三发40mm榴弹和两个步枪弹匣。
又环顾四周，周围还能站着的士兵不足二十人，个个带伤。
变异体似乎被刚才的攻击彻底激怒了。它腐烂的巨口张开到夸张的程度，发出一声震碎耳膜的咆哮。
粘稠的黑色液体从它全身的毛孔中渗出，在体表形成一层蠕动的保护膜。
"全体注意！"程磊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他捡起地上的一面红旗，缓缓绑在步枪枪管上，"准备最后一波攻击。"
士兵们沉默地集结。
有人从尸体上搜集最后的弹药，有人把刺刀卡进枪口，还有人干脆解下手榴弹绑在胸前。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出奇地平静。
程磊最后看了一眼通讯器，依然没有信号。
他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个弹匣拍进枪膛。
"为了神州大地。"
"为了神州大地！"二十个嘶哑的声音同时响起。
残存的士兵们排成散兵线，跟在程磊身后向那个不可战胜的怪物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子弹打光了就扔手榴弹，手榴弹扔完了就上刺刀，刺刀断了就用拳头、用牙齿...
然而，就在变异体巨掌即将拍下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撕裂了凝固的空气。
"砰——！"
一发125mm钨芯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从两公里外呼啸而来，精准命中变异体后背。
高速旋转的弹头在接触瞬间释放出恐怖的动能，变异体腐烂的皮肤像破布一样被撕开，黑色黏液和碎肉喷溅出十几米远。
"吼——！！！"
怪物发出前所未有的痛苦嚎叫，踉跄着向前扑倒。
它那足以拍碎一个双层住宅的手掌擦着程磊等人的头顶掠过，带起的风压将几个士兵掀翻在地。
程磊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炮声传来的方向。
在弥漫的硝烟中，三辆96A主战坦克呈楔形阵型缓缓驶来，炮口还冒着缕缕青烟。
坦克侧面"常山安全区第三装甲连"的白色编号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横水的兄弟们！"坦克连的无线电公共频道突然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我们是常山安全区的！我们带队支援你们来了！"
程磊听出了这个声音，接着颤抖的手指按下通讯键："刘...刘正阳？你他妈怎么..."
"老程，叙旧的话待会儿再说！"刘正阳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现在听我指挥，让你的人立即撤往安全区内部，建立第二道防线！"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两架直-10武装直升机突然从东侧的地平线呼啸而出。
机腹下挂载的AKD-10反坦克导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30mm机炮已经开始预热旋转。
"猎鹰1号就位，目标已锁定。"飞行员冷静的声音在公共频道响起。
程磊终于回过神来，他一把拽起身边还在发愣的士兵："全体都有！立即后撤！伤员优先！"
士兵们互相搀扶着向安全区内部撤退。程磊留在最后，看着那三辆钢铁巨兽缓缓推进。最前方的指挥坦克炮塔舱盖打开，戴着坦克帽的刘正阳探出半个身子，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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