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空洞无神，就跟失去了意识一般。
糟糕，这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小片警皱起了眉头。
现在冯沄卿已经抓到了，关键是要核实此人是不是鸽市上跟黄忠诚交易的那个人。
为了不惊动刘家，黄忠诚此时还在机械厂里上班。
要想找他来指认，那只能等到晚上。
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冯沄卿如果跟刘家确实有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就应该直接对刘家动手。
要不然的话，很容易会打草惊蛇。
刘家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他们要做的是，要尽量扩大战果，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可是，看冯沄卿的样子，并不是像那种轻易屈服的人。
这事儿麻烦了。
想着这些，小片警不由自主的看向李卫东。
他现在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遇到困难，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李卫东。
李卫东此时也是一脑门浆糊，破案他在行，但是审人却是门外汉。
更何况是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
不过
李卫东扭头看看四周。
小院虽地处偏僻，这么大的动静，免不了惊扰到附近的住户。
住户们看到有大兵办事儿，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啧啧，这不是冯沄卿吗？他是个老实人啊，怎么被抓了？”
“老实人？你看这阵势，像是对付老实人的吗？这人肯定是隐藏在深处的坏分子。”
一句坏分子激起了千层浪，围观的住户们脸上都带上了愤怒之色，拳头紧紧攥住，恨不得上前教训冯沄卿。
看到这一幕，李卫东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走到小片警笑道：“咱们不如当众揭发他的罪行，把他交给这些住户们处理。”
“交出去”小片警神情愕然，但是当他看到冯沄卿浑身突然打起哆嗦的时候，顿时明白了李卫东的用意。
有些事情，小片警和大兵们没办法做，那些住户们却管不了那么多。
“卫东同志，你说得有道理，像冯沄卿这种人，就应该让住户们来惩罚他。”
说着，他便要走上前，大声宣读冯沄卿的罪行。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通知，我交待，我全都交待。”
小片警回过头去，看到冯沄卿此时已经瘫软在地，脸色黯淡，心中直呼稳了。
他转过身，冲李卫东竖起了大拇指。
李卫东嘴角微微扬起，对于这种称赞，全盘接受。
冯沄卿的心理防线被击破后，很快便交待出事情的全部过程。
冯沄卿原名冯云山，在解放前是京城的大古董贩子，从他手里流落到海外的古董不计其数。
那时候，刘家就已经是他的老客户了，不过刘家当时是购买古董。
解放后，冯云山化名为冯沄卿，由于没有运输渠道，冯云山只能暂时收手。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刘家的刘老爷子。
当时饥寒交迫的冯云山，就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哀求刘老爷子给他一条活路。
刘老爷子犹豫再三，给他指了一条路，那就是帮助刘家在鸽市上收购古董，并且送到海外。
运输渠道和收购古董的本钱，都是刘家的，冯云山只要负责收购古董，并且把古董送到南方就可以了。
冯云山清楚这份活计背后的危险，本来是不想干的，可是当时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再加上刘家人给得实在是有点多。
冯云山这才咬着牙应承了下来。
“我当时点头的时候，已经预料到今天了。”
交代完之后，冯云山已经泪流满面，他清楚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幕后指使者果然是刘家。”
小片警此时也不再犹豫，立刻驱车赶回派出所，请早就待命的战士们，对刘家事施抓捕活动。
不到两个小时，早就被监控起来的刘家人，王副厂长一家人，全数落网。
在派出所里。
王副厂长的侄女王福气得知出卖他们的人是黄忠诚时，气得浑身发抖，挽起袖子，就要朝黄忠诚的脸上抓去。
“姓黄的，你这个小瘪三，要不是我们家把你从农村拉出来，你现在还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刨地。”
“你竟然敢出卖我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小片警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王福气，把她按倒在桌子上。
黄忠诚松了一口气，大声嚷嚷道：“你们把我带到京城，是想让我给你们当狗，我当了七八年的狗，现在想当人了！”
“白眼狼，你就是个白眼狼啊，我当年是瞎了眼，才把你带回京城。”王副厂长此时已经瘫软在地上，全然没有在机械厂里的那种威风。
他清楚刘家的底细，就凭刘家干的那些事儿，这次他们进到笆篱子里，就别想再出来了。
“我是白眼狼？这么多年了，我给你们当牛做马，我换到了什么？”黄忠诚见他们都被制住，心中的那点畏惧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站起身，指着王福气的鼻子说道：“我换到了一个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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