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凌动了动苍白的唇瓣，猛地咳出一口血来，身子险些立不稳，可他还是运转了功力，强撑着。
上官萧就是牧九萧！
在听到这一句话之时，林天凌就什么都没听进去了。
慕容竹黎曾经医治过牧九萧，是她亲口说的，所以，慕容竹黎知晓牧九萧身在何处一点儿也不奇怪。
本来，他得知慕容竹黎杀了清儿，能够留下她也是为了知道牧九萧的下落。
牧九萧不得不防，他一早便清楚的。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警惕了大半年的人，如今就出现在帝都，还在他林家的眼皮底下，如此光明正大。
更令他无法接受的便是，牧九萧换了另一层身份，就在今日的灵阶大会上，把自己打成了重伤。
他说为何第一眼见到上官萧会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会从那个紫衣女子一双澄澈的双眸中看到了莫名的恨意，和那赤裸裸的敌视。
怪不得上官萧会是灵武双修，原来她就是牧九萧，对啊，这世上怎么会如此巧合，灵武双修体质乃是世间罕见，他早该察觉到的。
直到此时，林天凌终于明白，牧九萧初登试炼台时，说的那一句“见林公子如见故人”是何意？
原来，牧九萧会在试炼台上戏耍自己，根本不是贪玩，而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因为牧家和林家隔着血海深仇。
可是，林天凌还是蹙眉，抓住慕容竹黎的手臂，冷声道：“牧九萧侧脸是有禁忌之花图腾的，上官萧脸上没有，你如何证明？”
当初，在伏魔谷历练，清儿亲眼所见牧九萧脸上的彼岸花从肌肤之上生长而出。
大殿上，他才敢动手下毒，毁了她的面纱。
牧九萧也确实没让林家失望，脸上带着禁忌之花，更是让帝君灭了牧氏满门。
而牧九萧当初能够从大殿上全身而退，正是因为宸王殿下。
如今，上官萧住在宸王府，一切都对上了。
可是，林天凌虽然对上官萧起了疑心，却无法解释上官萧脸上为何什么都没有，那株彼岸花图腾去了哪里？
慕容竹黎如何证明上官萧就是牧九萧？
慕容竹黎愣住了，牧九萧脸上的图腾消失了？
慕容竹黎没有去躲开林天凌的触碰，而是反问：“你确定图腾没了？”
当初，她也就见了牧九萧一面，还是牧九萧命悬一线，昏迷不醒的时候。
她很清楚得记得，那株彼岸花是在的，而且她盯着看了许久。
当时，她还没动手为牧九萧止血，她脸上那片红得耀眼的图腾突然亮了起来，诡异地吸食了周遭的血液，进行自愈了。
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晓，就连师兄问她牧九萧的伤势如何，她都没有说。
她心里诧异，却找不出原因。
但她很确定，那株彼岸花是生长在皮肉之上的，怎么可能就消失了？
慕容竹黎不知道林天凌在灵阶大会上对上了牧九萧，还被重伤。
她以为他不信自己，目光更加认真了，“林天凌，图腾没了，极有可能是易容，你不信，可以去试探。”
慕容竹黎解释不出来，林天凌却不怀疑，他吩咐管家将那十九名护卫厚葬，又重新把慕容竹黎扯进了屋内。
慕容竹黎心里打鼓，不知到林天凌信不信她的话，不吭声地任由他带着自己回到了屋内。
在外面吹了凉风，林天凌本就重伤的面色越发惨白了。
林天凌站在床榻旁，径自宽衣解带。
慕容竹黎惊了，更加狐疑害怕，难不成林天凌是要……
然而这时，林天凌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不杀你，自是有用处，给本公子疗伤。”
他淡淡瞥了一眼慕容竹黎，满是嫌恶，“你那点手段，在本公子这里不够看的，别想着给本公子下毒，你一旦对我做了什么，立马就有人出手解决你。”
慕容竹黎松了口气，原来仅仅是疗伤。
最主要的是，林天凌没有质疑她的话，像是相信了是牧九萧杀了她的护卫，相信了上官萧就是牧九萧。
不过，她自然听懂了林天凌的警告，更清楚在林家的地盘杀了林天凌会是什么后果。
慕容竹黎目的达到，还将牧九萧的消息透露给了林天凌，借刀杀人这一招她用得可谓极好。
见林天凌什么都不说，躺在了床榻之上，目光幽幽地看向她。
慕容竹黎只好压下心底的阴冷厌恶，走到了床榻边沿坐下，神色晦暗地为林天凌疗伤。
……
慕容竹黎的盘算，牧九萧自然不知。
她整个人被孤北浔搂在怀中，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一路飙飞，连被带进了墨寒院中孤北浔的寝殿都一无所知。
待到脚一落地，牧九萧回过神来，入目的琉璃灯火映照满室，陌生简朴却奢华霸气的寝殿格局，整个人懵住了。
这里，不是她住的地方！
牧九萧素来平静的眼底难得在一日之间被多次惊起涟漪，她打量了一眼四周，淡着声音道：“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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