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释要求单独和纪溯见上一面。
纪禹不解，但纪溯却同意了。
白主任办公室里，所有人都走了出去，只有白释和纪溯留在里面。
纪溯坐在深色的布艺沙发上，而白释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他父亲是这家医院的专家，更是十分厉害的医生，所以办公室的环境很不错，连带着外面都是这般。
外面有一排翠绿色的香樟树，上面有些深紫色的果子，这种果子白释深恶痛绝，打在车上，就是一滩深紫色近乎黑色的液体痕迹，落在人身上要是开了花，直接毁了一件衣服。
但此时此刻，他这样看着，反而觉得平静。
“你都知道了？”纪溯拄着拐杖，稍显疲惫地揉了一下眉心。
“其实，我一直都清楚总有一天会有人发现这些，只是我没想到会这般迅速，也没想到会是你？我以为会是纪尧，又或者是她。”
白释垂眸，他终于承认和自己有关了吗？这到底是天意弄人，还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白释想说什么，却又闭上嘴唇，转身缓慢走了过来。
白清欢出现时，他就有过怀疑。
即便所有人都确定的事，连纪尧都没有查出来，可出于对她的了解，他有所怀疑。
秦晚她对什么事都了如指掌的一个人，既然知道那些事会被捅出去，怎么会不提前做好准备，除非是她清楚会是谁。
这个女人在法庭上杀伐果断，但其实心十分柔软，她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恶意，也不在乎自己会遭遇什么。
她在意的从来不过是正义和公理，所以哪怕为此要付出些什么，她都毫不在意。
她向来随心而为，只要她愿意，没什么能拦阻她。
所以，当她得知自己这些事会被抖出来时，她就已经想好了，她不会逃避过往，因为她很清楚，不是逃避就能解决一切。
为什么不愿承认过去呢？
是啊，过去的自己，迷茫、绝望、无助、自私又小气，可这又怎么呢，哪怕再不完美，那也是自己啊，要相信，过去所经历的那一切不尽美好的存在，一定会在某个时刻成为你身上耀眼的光芒。
曾经迷茫过，不代表一直浑浑噩噩。
曾经无比自私，可谁不曾自私过呢？
我们谁都不是圣人，不会时时刻刻总想着别人。
曾经无助、又绝望，现在却坚韧无比，相信自己所能到达的远方。
人们啊，总会在经历一些事后才明白，所有的事，存在都有意义，不是为了让我们堕落，而是为了让我们成长，因为，这才是人生！
此刻，他能理解，但他不能接受。
他坐在纪溯对面，抿着嘴唇:“我问过纪尧，你说在你准备公布秦晚资料的时候，有人已经提前发布了，我一直有些疑惑，你的资料是谁给你的，还有你说有人，其实你知道是谁是不是？”
纪溯闻言，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了，这个男人，其实相当细致入微，比起纪尧毫不逊色，只是这样的人却宁愿在秦晚身边藏拙，“果然，你都知道了，只是现在说起这些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白释蹙着眉，摇头道，“不是这样，哪怕秦晚已经不在，但如果有人从中作梗，或者导致她的意外，无论那个人是谁，都必须要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
听他这样说，纪溯知道什么都瞒不住，沉默了片刻后，出声道，“白释，秦晚确实没有看错你，你很厉害，甚至能力和他们不相上下。”
“你想说什么？”
“我当时想要曝光秦晚当年的事，她结过婚，还曾怀过孕，目的为的就是逼迫她离开纪尧，我的威胁，她不屑一顾，你知道她当时和我说了什么吗？”
白释摇头，他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还有过联系。
“她说，哪怕毁了她，仍然会有人因为正义和公理继续坚持，她很清楚你的能力，所以哪怕会隐藏自己的能力，其实她都清楚，果然，如她所想，纪尧都没发现的事，竟然被你发现。我确实知道一切，而且没有阻止，我不希望她和纪尧有任何的交集，希望她能离开这座城市，只有这样，纪尧才能放下她。”
白释惊讶，“所以你推动了那些事情的发生？”
“纪尧以为我真的和这些事无关，其他人也这样认为，有时候我想想，我真的无关吗？”
纪溯道，“不，那些资料是我给的，我虽然没有下达命令，但拿到资料的那些人不会错失这样的机会。”
白释脑子转得飞快，补充道，“那些人是当初遗留下来的那部分人，是不是？他们并没有被一网打尽，所以在看到自己的心血毁了之后，就开始报复，第一个开刀的就是秦晚，可是不对啊，为什么没有纪尧？”
“对，”纪溯并不否认，“我给资料的条件就是纪尧必须平安无事。”
白释回想起那时的事，罗帆表情的怪异，他也知道这些，所以当时神色复杂，几度欲言又止。
“警方也知道，因为你的关系，所以并没有找到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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