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目？”叶以欣故作疑惑道。
其实她当然知道，这方清雪是想收编她，再不济也要收她当个“线人”。
谁愿意给人做鹰犬？
只是叶以欣与这方清雪相比，那是地上的蝼蚁仰视天上的神龙，哪敢当面拒绝。
“欣妹妹，你莫想复杂了。实际上锦衣卫有很多民间隐线，平时自有营生，不过帮着留意些卫司里的目标人物。”方清雪细声细气的道。
“若叶掌柜是我们自己人，那凡事有小姐担待。”喜儿盯着叶以欣面无表情的道。
“谢清雪小姐看重。按说村女当识时务，奈何我只想种种田、开开铺子，做一个天朝自由之民，没胆子牵扯进朝局。”叶以欣咬了咬牙道。
“你太自以为是了，牵扯朝局？凭你？”喜儿见她拒绝，脸色微变，嘲讽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大云村，我面对的困难不过是些乡下长舌妇人。在安阳面对的就是黄员外这样的豪富。”叶以欣站起身来道。
“说下去。”方清雪见她面现坚毅，也正色道。
“在其位谋其政。清雪小姐不是普通人，我若加入自有好处，比如这无孔不入的情报。但也同样时刻面临凶险。村女胆子小。”叶以欣道。
“呵，叶掌柜胆子大得很，你明知道我家小姐的身份，还敢当面拒绝？叶家人会允许你这么任性吗？”喜儿脸上忽现煞气，冷冰冰的道。
“怎么？给我两条路，要么加入，要么惨死？你试试看！”叶以欣见她作色，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厉声喝道。
叶以欣本就不是怕事的人，只不过在这里有了家人的牵挂，确实胆子也越来越小。
生死间有大恐怖，在她穿越而来之时，肉身就因时光不可逆转而化飞灰，一点灵性附身重生。
除死无大事，她怕什么？
这世界从来就不是桃源净土。虽然她对叶老二、周氏等人有牵挂，担心自己会连累到叶家人。
但看天吃饭的农人生命太过脆弱，说死就死。一场旱灾、一场洪水、一场兵乱、一场瘟疫都足以带来灭顶之灾。
方清雪若敢拿叶家人的性命威胁她，她就敢血溅五步，让这个人间尤物当场香消玉殒！
叶以欣悄悄在空间里买了几样物品：打火机、大瓶酒精、一小袋面粉。甚至还有香水、花露水等物。
意志一动，她先将一瓶香水拿出来放在左手，又将气罐式喷火枪藏在右手。
只要这方清雪敢威胁她，那叶以欣也豁出去了让这两女分分钟变烤猪！
“喜儿住口！你当欣妹妹是那无知农女？最近你说话行事越来越会自做主张了。大抵是我太久没罚你了！”方清雪眼睛一瞪，对喜儿道。
“婢子不敢，婢子慌恐，请小姐责罚。”喜儿见方清雪似乎动了真怒，赶紧跪下道。
“欣妹妹莫怪，喜儿自我五岁时就跟我，情同姊妹。平时我极少跟她讲主仆之分，过于宠信。”方清雪转头对着叶以欣温言安抚道。
“清雪小姐不必如此。若说有些不打紧的人和事，让村女在铺子中留意，自无不可。但我也不欲参与太多纠葛。”叶以欣也缓和语气道。
“正是如此啊！想是欣妹妹多想了。我之前不说了嘛，卫司在民间也是有隐线耳目，并不会牵扯到朝堂。”方清雪笑着解释道。
“那自然是可以。是不是清雪小姐已经想好了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叶以欣眼珠转动间，也笑了起来。
“你瞧瞧，我就说欣妹妹不是一般人吧？你偏要试探她的胆量。”方清雪边扶起喜儿，边对她笑道。
“是，都是婢子眼拙。小姐更有识人之明。”喜儿见气氛缓和，也微笑着温言道。
“本来嘛，我是想让欣妹妹负责两件事都和安阳县有关。既然你不愿牵扯其中，那我也不能强人所难。”方清雪笑眯眯的看向叶以欣道。
“清雪小姐不妨说说看，既然是本县之事，说不定我有能效力之处呢。”叶以欣松了口气，也含笑回道。
“第一件乃是小事。这赵家嘛我本想让本地县衙处理了，但喜儿说知县被架空，我想交给欣妹妹办这事。”方清雪收了笑容道。
“呃，左县尊都办不了的事，区区村女怎办得到？”叶以欣惊讶道。好嘛，这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前儿我不是给你两块牌子吗？你又识得本县小吏，让他拿着那块铜牌轻易就可以处置好。”方清雪笑着提醒道。
“这——那第二件呢？”叶以欣转念一想，倒也放下心来。就好奇的继续追问。
“我希望你能劝潜溪先生回归朝堂。”方清雪严肃道。
“啊，我都未见过黄夫子。这……”叶以欣可真为难了，她可听裴文乐说过这黄夫子都敢抗旨，这是她能劝动的？
“我也知道这事极难，你留意这事便好。”方清雪有些失望的道。
“容村女冒昧问一句，清雪小姐为何方神圣出力？”叶以欣正色道。
“太后娘娘。”方清雪略微沉吟，一字一顿道。
“什么？那你为何要避祸？”叶以欣震惊之余脱口而出。
“天子对我家小姐有意。在太后娘娘的劝阻下天子才暂时罢休，因此我家小姐远来安阳暂避。”喜儿看了看方清雪脸色后，接话道。
“天子圣眷，清雪小姐不愿？”叶以欣惊讶道。
“呵呵，如果换作是你，可愿意？”方清雪苦笑道。
“我是山野丫头，自小喜欢漫山遍野的疯跑，怎愿关在笼中？”叶以换不动声色的收起香水和喷火枪道。
“这不过小事。恐怕你不知道除了皇后，几乎所有妃嫔都会在天子大行后殉葬吧。”方清雪脸色黯然道。
“殉葬？除了皇后？”叶以欣震惊道。
“没错！就是皇后之下第一人的贵妃也难逃。当然若生了皇子还有几分希望。如今只有两位皇子。”方清雪摇头感叹道。
“既然如此，清雪小姐为何关注黄夫子？”叶以欣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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