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擎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血。
灰扑扑的，也不见得要多好。
小锦见到了爹，就哭着向爹伸手。
戴擎一把抱过她，问二朵：“夫人怎么样？”
“还在里面，小青正给夫人取弹片。”
“当时夫人为了护住公子，把公子推了一把，自己中了子弹。”
说着二朵忍不住哭了。
“少爷呢？”
“吃了药，睡着了。”
他心情烦躁，一直放不下苏春，抱着小锦在一旁坐下。
屋里苏春咬着牙，任由徒弟将身体里的弹片取出。
“这该死的麻药，一点用处都没有。”
“好了。”
满头大汗的小青帮夫人缝上伤口。
“怕是会留下疤痕。”
“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感受着痛疼，困顿不已。
当她再次醒来，见到了戴擎，见到了趴在床沿的小锦。
“醒了？”
“感觉怎么样？发热吗？”戴擎焦急地问。
“还好不见发热，就是疼。”娘的，痛死她了。
戴擎眼里带着恨，两手紧握，恨不能把那些人都杀了。
“你出事的时候，我这边也出事了，他们有备而来，如果不是我们人多，火铳比他们的先进，怕今日就交代在这里了。”
戴擎将当时情况与她说：“当时我们在水榭吃饭，一侍女奉茶上前，忽而抽出一把刀，要将我刺杀，幸好我躲避得快，躲过了这致命一刀。”
“还没等我起身，就要弓箭射来，火铳的射程短，弓箭的距离大。他们用弓箭射中了县丞，倒是让我躲过一劫。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后面火铳队出来了，他们用土炸弹，把我们炸乱了阵脚。我们躲避了好一阵子，才躲过这密集的土炸弹。”
戴擎把当时的情况，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
今日如果不是兄弟们舍命相救，怕他就死在兰城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刺杀。
“是谁想杀我们？”苏春问。
“很多，谁不想我们上京，谁就有动机杀人。
这一次刺杀，与其说是一个人的刺杀，不如是合谋的刺杀。
抓到了几个活口，他们各不相识，但同受命令，要将你我留在兰城。”
这些年他把邵阳城经营得很好，民政与军政一起抓，赚到了很多前，也养了许多私兵。
因为和土司联合骗朝堂的军粮，上头的文臣对他早已恨之入骨。
且父亲做了摄政王，文臣都不想他进京去巩固父亲的力量。
文臣是其一，还有一个可能是戴天明、戴天桂。
这两人一个娶了公主，一个娶了天下富商之女，个个野心勃勃，谁也不想他进京去争权夺利。
“你先好好养伤，剩余的事我来处理。”
“好。沐阳那边呢？”
“小沐问题不大，大夫说不会留下伤疤。”
那就好。
不想其他，专门与痛疼做斗争，苏春喝了碗鸡汤，又沉沉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二朵坐在旁边哭戚戚，没等她问二朵就主动说了。
“外头的都已经清点好了，有几个丫头没了。”
“有的走不快熏死，有的被炸死了，还有的救不了死了。”
同时院里伺候的姐妹，她们没了，二朵说不出的伤心。
苏春跟着低沉了许久，让人厚葬了她们。
“传消息回去，送她们尸骨回去，让十里庄的人厚葬她们。”
“已经吩咐下去了，随同那些兄弟们的尸骸一同运回去。”二朵说，“抚恤银子依照一等侍卫的走。”
“是该这般的！”
……
修养了几天，苏春能起来走走了。
经过这一场刺杀，小锦懂事了许多，跟在她身后，不再活泼了。
怕是这场刺杀，刺激到了她，给她留下了阴影。
苏春有意识地给她做疏导，鼓励她去和沐阳玩。
才两岁多的沐阳，即便被吓到了，也是一天两天的事。
现在跟平常一样，能吃能喝能玩，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戴擎外出归来，两人坐到一起说说话。
小锦见到了爹爹，立马依偎过去，要爹爹抱。
毕竟是长女，戴擎对她比较疼爱，她让抱抱，就把她抱起放膝盖上。
“可是我们人里出了叛徒？”苏春问。
“不是。”
戴擎说：“我们要进京的消息早已经泄露，他们依照我们的路程，猜测我们会在这里停留。
他们在城主府和回春药业分店安插了探子，监视城主与掌柜的一举一动，便能猜到我们会坐在哪里，并根据这个猜测做好埋伏。”
商号就这么大，宴客的地方，都是可以猜到的。
刺客依据掌柜的习惯，围绕着宴客厅做下埋伏，就能将苏春等人团团包围住。
如果不是牙牙有预感，黑子反应快，当时处在花厅的人们，都会被烧死。
苏春的心，沉了下去，为死去的人伤感。
“我们太弱了。如果我们足够强大，就不会像今天这般被动。”
她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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