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哪有心情指点，脸色越来越难看，许舒婳只当没看见，将文件掏出来，放在顾老爷子面前。
他冷声道：“小婳，我并没有跟你开玩笑，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要么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永远离开顾明霁，要么我就对你不客气！”
“顾老爷子想怎样？对我不客气？”许舒婳淡淡一笑，“我记得顾老爷子从前可不是这样说的，难不成是因为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所以顾老爷子才会突然改变主意的？”
许舒婳就差把程樱的名字说出来了，顾老爷子在商场上混了那么多年，哪会惧怕许舒婳。
他冷哼道：“程樱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虽然做最终决定的是顾明霁，可他也是因为你，才会做这样的决定，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离开。”
他怕许舒婳又拿刚才的说辞来搪塞自己，顾老爷子顿了顿，继续道：“小婳，你可以认真想一想，你呆在顾明霁身边到底能给他带来什么，倒不是我势利，而是事实。”
许舒婳没吭声，她知道顾老爷子说的都是真的，许舒婳自己也曾经想过，像她这样没有任何权势，也没有家庭背景，和顾明霁在一起确实格格不入。
从前，许舒婳也因为这一点，动过离开顾明霁的心思，但是现在她已经不会这样想了。
许舒婳站起身，眼神冰冷又不失尊敬，“顾老爷子，您这些话可以告诉顾明霁，而不是对我说，我能不能离开顾明霁，也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做决定的，您将这话说给顾明霁听，肯定比说给我听来的更容易。”
许舒婳这态度就是油盐不进了，跟顾明霁在一起，许舒婳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在顾明霁和顾长礼之间，顾老爷子一定会选择一个继承人。
她和许莹莹两个草根丫头绝不可能同时嫁进顾家，否则就等于断了这兄弟俩最后一点的联姻希望，可能顾家也会独木难支。
从前许舒婳只想着委屈自己，成全他人，可现在想想，才发现自己有多愚蠢。
生活是自己的，为什么要过给别人看呢？为什么一定要委屈自己成全别人呢？
她又不是观音菩萨，哪有那么伟大。
再说了，许舒婳和顾明霁两心相悦，本来就很难得，干嘛要闹棒打鸳鸯那一套，这其中的道理，许舒婳早已想得通透。
现在别说给她一座金山，哪怕将整个顾家都给许舒婳，她也绝不可能做出离开顾明霁的事情。
顾老爷子心头恼怒，本想用强硬的办法，可再转念一想，硬是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顾明霁手中的股权还没有收回来，给不给都在顾明霁一念之间，如果顾老爷子和许舒婳闹的太难看，对自身也是无异的，反倒会连累顾家。
顾老爷子活了一把年纪，居然被许舒婳一个黄毛丫头给拿捏住了，实在不爽。
“顾老爷子，还有话要说吗？”许舒婳礼貌的鞠了一躬，“如果没有，那我要去工作了，顾老爷子再见。”
许舒婳虽然语气冰冷，但也不失礼貌，很快出去了。
顾老爷子手里握着杯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眼神极其愤怒。
旁边的助理走过来，“老爷子，看许小姐这样，怕是打定主意了，咱们该怎么办？”
顾老爷子没说话，脸色阴沉的厉害。
看来的确是他小看许舒婳了，还是说许舒婳的胃口太大，他开出的条件不足以诱惑她？
顾老爷子转过身来，“程樱在哪？”
助理赶紧道：“老爷子来公司后，程小姐就回去了。”
“让她过来，”老爷子碰了碰手里的拐杖，“让她到公司来见我，我有话跟她说。”
助理马上去办了。
许舒婳出了办公室，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工作岗位上，而是在外面溜达一圈。
来往的人不少，个个都很热乎地跟她打招呼，许舒婳兴趣缺缺。
她心里突然有一种很浓烈的危机感，就像被野狼盯上似的，逃脱不掉。
顾老爷子的意思，很明显一定要让自己离开顾明霁。
如果顾老爷子前段时间说这样的话，许舒婳或许还会答应，但是现在不可能了，心里实在难受的厉害。
许舒婳给顾明霁打了个电话，这会儿法国正是用晚饭的时候，顾明霁很快接听。
半天没等到许舒婳说话，顾明霁脸色一变，知道出事儿了。
“是不是程樱又去公司找你了？”他声音有点急切。
许舒婳赶紧摇头，“你既然已经把她赶出公司，她又怎么会过来？我头疼的是老爷子。”
“怎么是他？”顾明霁脸色更加难看，“他给你说了什么？”
许舒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把支票的事说出来。
“老爷子知道你赶走程樱了，她八成跟老爷子告了状，所以老爷子到公司来，不过你放心，我也没跟他说什么，一切都是程樱自作自受，顾老爷子只要调查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只怕他不会调查！”顾明霁冷冷一哼。
自己父亲是什么性子，顾明霁再了解不过了，否则当初他也不会脱离家庭，自己出去单干。
听出许舒婳的不安后，顾明霁赶紧道：“你放心，这边的事儿马上就结束了，我很快就能回去。”
“真的吗？”许舒婳眼睛亮了亮，“大概还要多久？我觉得我快撑不住了。”
她心里真挺难受的，不仅仅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儿，更多的是因为程樱。
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怎么得罪了她，程樱一直对她穷追猛打，紧咬不放，都已经离开公司了，还不消停。
顾明霁粗粗估计了一下，“大概还要几天时间，你再耐心等等，至于老爷子那边，我会跟他打招呼的。”
“不用。”许舒婳赶紧拒绝，“如果你跟他说了这件事，就证明我给你告黑状了，老爷子会更加生气。”
“你管他做什么！”顾明霁有点恼怒，“你忘记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了吗？你只需要在乎我的感受，别人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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