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霁只盯着许舒婳，一言不发，他刚才好不容易找回了一点从前的感觉，脑子里那种似有若无的印象，即将清晰的那一刻，全被程樱给破坏了。
“你跟我走。”程樱拉着顾明霁的手，不由分说离开这里，许舒婳想阻拦却晚了一步。
“小婳，你没事吧？”厉旭心疼的看着她，“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办法行不通的，哪怕你把从前的事都告诉顾明霁，他也未必会想起来，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许舒婳没吭声，她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嗡嗡作响，所以……是她错了吗？还是说她跟顾明霁的缘分确实尽了……
厉旭站直身子下楼买单，等他再上来时，许舒婳依旧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你让我再待一会儿行吗？”许舒婳看着顾明霁坐过的位置，仿佛他还在那似的满眼流泪。
厉旭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看到许舒婳这样子，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点点头，由他去了。
厉旭去了阳台，一连抽了两根烟，心里烦躁不已，严格来说他只是个看客，许舒婳的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可看到她那么痛苦，厉旭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手机突然响了，厉旭拿起来一看是迟欢打来的。
“哥哥，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回来啊？”迟欢担忧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厉旭转头看了看许舒婳，压低声音，“小婳出了点事儿，一会儿就回去了，你先睡吧。”
“我害怕。”迟欢声音软软的，带着浓烈的依赖，“你跟小婳都不在家里，我真的很害怕，你快回来吧。”
“知道了。”厉旭答应一声挂断电话，又点了一根烟，狠狠的抽了两口，这种烦躁的感觉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抓不住也说不清。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桌上的饭菜早已经冷掉，许舒婳才慢慢起身走了出去，厉旭赶紧跟上。
回家的路途似乎格外遥远，许舒婳自从上了车一个字都没说，只看着窗外。
“厉旭。”她突然喊了一声，“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厉旭的车速放慢了些，声音没有半点起伏，“你倒是说说自己错在哪里了？”
“也许我不应该再纠缠他了。”许舒婳无声苦笑，“我从前一直觉得顾明霁一定会恢复记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更多的刺激他而已，可我却忽略了程樱的存在，有她在一日，我都不可能再跟顾明霁回到从前。”
直到这一刻，许舒婳才算是真正想明白，从前顾明霁没出事的时候，他俩感情确实很好，但顾老爷子一直百般阻挠，再加上程樱从中作梗，他俩之间的阻力一直很大，如果顾明霁现在恢复记忆，也不过是回到解放前而已，原地踏步到了那个时候，他俩是否还有信心去面对以后的磨难吗？
还是说就这样干脆的放过顾明霁，让他跟程樱在一起，哪怕从前的事儿都不记得了，也未必会失去什么。
厉旭沉沉的叹了口气，“小婳，我知道你现在心很乱，我劝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做决定，很多事情还是得好好想一想，千万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来。”
厉旭说的是事实，虽然他从来没喜欢过一个人，更没吃过感情的苦，但像许舒婳这样的事情，厉旭也算是能理解一些。
许舒婳还是没说话，厉旭加快车速，十分钟后终于到家。
迟欢一直趴在窗口看着二人见，回来了赶忙迎上去，一看许舒婳脸色不好，迟欢正要安慰几句，厉旭给她使了个眼色，直到许舒婳回了屋子，迟欢才敢询问出声。
“这件事终究是错过了。”厉旭也很遗憾，“你别管那么多，早点回去休息吧，记住，不要在小婳面前提到顾明霁。”
“为什么？”迟欢的脑子犯轴了。
厉旭像看智障似的瞪了她一眼，“今天的事儿，我明天再告诉你，你只需要记住这句话就行了，现在许舒婳的情绪太过敏感，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受到惊吓，再这样下去，她非得逼疯不可。”
迟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本来还想进去看看许舒婳的，一听这话瞬间打消了念头。
另一边，顾明霁被程樱拉着一路回了顾家。
程樱气得不行，在看顾明霁却像没事人似的，很是淡定。
关上门的那一刻，程樱再也忍无可忍，终于爆发，“明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泪眼婆娑，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愤恨控诉。
顾明霁背对着她，目光微微一暗，从餐厅到家，整整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一直在想许舒婳那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到底是什么。
顾明霁从来没觉得自己离真相那么近过，却被程樱给破坏了，这会儿还喋喋不休，他转过身眼里闪过一抹不耐烦，“我跟你说过今天只是去谈合作的，你也看到了，厉旭在那里，既如此还有什么好问的。”
“可他也说过，今天只有你们两个人，没有第三个。”程樱大声咆哮，“你不愿意带我过去，许舒婳却在那，你分明是背着我跟她约会，明霁，你太过分了！”
“约会？”顾明霁眸子一眯，抓住这个字眼，“你不是说许舒婳对我只是单相思吗，哪来的约会一说？”
程樱神色一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程樱，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顾明霁朝她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浓重的压抑气息让她抿了抿下唇，她刚才有些慌不择言，却又紧咬着不松口，“明霁，别的事情你都不用管，只需要记住一句话，我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你好，我会害任何人都不可能害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防备着我？我们马上就要做夫妻了，却不同心，你觉得我们的路还能走多远，也许，你我现在走的，本身就是一条不归路。”顾明霁这话说的很是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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